张飞从碎石堆里笑吟吟地走出来,一手提着丈八蛇矛一手随意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好似刚刚爱姐的道术对他来说就像是吹灰挠痒一般轻松。
我提起青铜大刀挡在爱姐前面,张飞见状便笑道:“我的武艺在我们兄弟三人里面是最差的一个,好在今天在这里的是顺儿,若是换了张文远那疯狗,怕是要难缠得多。”
我听了不服气道:“张三爷,昔日咱们在西川并肩作战,如何这会子你又反过头来嘲笑我啦?”
张飞听后歉然笑笑,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俩不必真刀真枪火拼,那样太伤感情。”我刚想问你待怎样时,就见张飞脚下忽然加速,整个人躬着身子猛地朝我刺来一枪。这枪之快极,又是在谈笑风生之间出手,我根本来不及作何反应,就觉得腹部钝痛,登时被他一矛结结实实捅到,那股力道触之不散,又生生把我往后顶飞出去数丈摔落在一边。
我心想这张老三好狠的心,这一矛刺得如此之实,我哪里还有命在。可是伸手往肚子上一摸并未见血,只是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翻腾。我扭转身子爬起来看时,爱姐又运掌和张飞斗在一处。只见月色下两人团团相舞,一个背着接近两丈的大枪猎猎而转,另一人手上刮着看不见的劲力绕着对方游斗飞驰。我见张飞拿着蛇矛的手势,才明白刚刚那一刺之前他就把蛇矛掉转过来,乃是用蛇矛尾端的枪纂突刺的我,要不然此刻我肚子上前后各有一个大窟窿,哪里还能这般好端端站着。
郭芍药和王鲁连见到爱姐屡次死里逃生,现下又舍了她俩和张飞打将起来,于是两人分一左一右像两道流星似的从天上弯曲飞来。郭芍药叫道:“你就这么舍不得男人么,偏偏放着咱们姐妹不管,专要来挑这俊朗男子打。你也不想想你究竟都多大年纪了,怕是做他奶奶都嫌老哦!”
爱姐一听来了脾气,顿时撇下张飞不顾,左掌虚空拍出,就见她脚底下腾起一个圆圈,忽然身边的泥土碎石像是被抽上天空似的,胡乱朝着自上落下的郭芍药冲过去。郭芍药哪里会被这等小伎俩伤到,只在空中频频点了几下,爱姐这所谓的飞沙走石就被她挡了下来。郭芍药轻身落到地上,刚想出言戏弄,一抬眼却不见了赵爱儿的影子。这时听得半空中王鲁连惊叫声起,众人抬头一看,却是爱姐不知何时又跑到半空中截下了王鲁连,此刻两人
已经斗了数招,可惜王鲁连单打独斗不是爱姐对手,这时肩上身上已经吃了爱姐几掌。
郭芍药骂道:“这城门官的女儿就是不成气候,连这种雕虫小技都对付不了!”说着自己一扭身,又钻到天上三个人打在一起去了。我和张飞都仰着头,看这灵飞三仙在半天上你来我往地斗法。半晌张飞悠悠说道:“顺儿,将来你要是讨到一个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可不得了哇!听说你师父也不是寻常人家呢!”
他本来说这话是想逗一逗我,可是没想到说完以后见我整个人都黯淡下来,且满脸都是说不出的风霜落寞,张飞见了吓一跳道:“怎么了这是?难不成和你师父吵架啦?”
我心想若不是有刘备从中作梗,张飞和关二哥都是实打实的好朋友,可就是因为刘备横插在中间,搞得我们几乎每次都是兵刃相见。此时张飞虽然关切我,但是我的心情烂到极点,加上这次本来就是有求于赵姐,现下只需要把他们全部打退了就有希望去寻找我师父。
于是我把大刀轮起来对张飞说道:“张三爷,咱们各为其主,又没办法谈交情了,接下来好好打一架吧,你们要是输了的话就趁早离开。”
这边张飞还没表态,就听那边的关二哥突然开口问道:“小顺儿今天不太对劲。”张飞听了便冲关二哥挤眉弄眼道:“小两口吵架啦,要拿我撒气呢。”关二哥听了笑着捋着胡须道:“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儿。”
话音一落,我的大刀就横着抄了过去。张飞竖起蛇矛来挡,我自问这青铜镇魔大刀奇重无比,又是能在阴间斩杀邪物的宝器,此前在西凉阵前大杀四方,按理说没人能面对面硬接我一刀。可那张飞看着文弱秀气,偏偏却和吕布一样打着书生的旗号骗人玩儿,我这一招用上了打秋风的招式,狠狠一刀扫在他擎起来的枪杆上,就听嘭地一声巨响,不论是那张三爷也好,还是那接近两丈长的蛇矛也好,全都好端端的纹丝不动,丝毫没被我撼动一下。
张飞接了我一刀之后,蛇矛忽然竖着歪倒下来,看着就像是跟前一支牙门旗冲着我砸下来似的。我收刀从旁去撩,想顺势把这奇长无比的蛇矛砸到一边去,毕竟这一下看上去只是惯性,并没有使太大力气。可就在刀锋将要触碰到枪杆的时候,那丈八蛇矛嗖得一下没了踪影,竟是被张飞用那花枪的手势把蛇矛拽了回去。这大家
伙在张飞手里好似有了生命,精钢打就的黝黑铁矛在我眼前晃了晃,竟然抖出一个硬邦邦的枪花来。我看得心下大惊,知道他这蛇矛可不一般,那弯弯曲曲的枪头看着古怪可笑,实际上蛇信子般的枪头两边开刃,中间还有血槽,当真是既能当刀劈砍又能当枪矛捅刺。
我没料到张飞手上还有这般能耐,能把这六七十斤重的大家伙玩儿出花来,于是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赶紧逃离他的攻击范围。我深吸一口气向后连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