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胜的关键。”

早些年曹操入主徐州的时候，曾经屠城数座，杀百姓无数，如今却担忧起百姓的安危，甚至不惜在临阵调度之际还不忘分出一支兵马来协助百姓迁徙。起初我还天真地以为曹操现在身居高位开始体恤底层百姓的生命了，可是当他说出来真实想法以后才知道原来百姓在他眼中不过也是财产的一部分而已，毕竟百姓可以为他开垦农田补充粮草，他虽然高高在上，可是眼中所见的仍然还是谋划策略，而无半分人情。

就在这时，曹操忽然对我说道：“此一战云长居功甚伟，我已经让主簿起草表奏朝廷，给你讨个封号。”我听了吓了一跳，这封侯加爵之事是莫大的荣耀，现在连老大都没个正式官职，我不过是杀了一个颜良而已，哪里值得曹操如此大费周章为我封侯呢？于是我连忙回绝道：“区区一战之功，何来封侯一说，还请司空大人收回成命。”曹操听后笑着说道：“刚刚我见颜良问你通名报姓，你犹豫一番，当时我心里便打定这个主意了——云长啊，你我都知道你不会在我手下任职多久，只要时机一到，你定要又投了那刘备去了。我只不过是想在你走之前送你一道礼物罢了，将来若是跟着刘备，怕是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而现在我刚好有这个便利，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你呢？有了这个侯爵的封号加身，将来你无论走到哪里都比别人高人一等，量他们这些江湖草莽和朝堂蛀虫无人再敢耻笑于你，当年在酸枣大帐被人轻贱的一幕，想来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听完有些惊讶地问道：“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我和老三不过是公孙瓒手下的马弓手而已，你当时身为联盟的召集人，如何识得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曹操听了笑着说道：“人和人之间是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某个不经意的场合遇到一些人，单单只需要看上一眼就会过目不忘。云长气度不凡，自然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只不过

因为出身不好就无法在这乱世群雄中拥有一席之地，那样的话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么。”

曹操和我说笑着，仿佛就像是认识许多年的旧朋友一样轻松自在。而在半个时辰前，他在我眼里仍然还是那个见利忘义的天下奸雄，可是这一瞬间过后他又像是和老三一样这般熟络的兄弟，在为了我的前程和将来在做着打算和惦记。面对曹操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感谢他才好，于是只是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关某一介武夫，如何使得让司空大人如此大费周章……”曹操望着眼前频频调动的兵士，有些出神地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多帮些人总是好的。”曹操见我愕然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又笑着安慰我道：“我为你做这些事，你也不必全然放在心上。就像我说得，将来免不了你还是要投奔刘备而去，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笼络于你，只是出于一些江湖道义，所以你也不必对我有所顾忌，觉得拿了我的恩惠将来不好和我对阵两军之前——要知道这些仗义助人之事，当年还是吕布奉先言传身教，而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将来在大局上的考虑。并且你要去寻刘备这件事，属于臣子逃归君父之举，是振古通义的好事，我不但不会阻拦你，还会对你这件义举大加赞扬。如此一来，今后凡有我的手下被人暂且降服时，也会有再来投奔我的一天。”

曹操说这话时格外豁达，随即点起兵马赶赴延津去了。我本来要一起随同而去，但是曹操没有允许，他认为这几天我老大的书信就会由细作送到许都，因此叫我先行回去许昌，一面接受皇帝的封赏，一面去听候老大的消息。我心想曹操参悟世事如此通达，这世上还有能难得到他的事情吗？怪不得当年强如吕布也输给了他，一想到将来我和老三要辅佐老大和这样的人争夺天下，我就先失去了一半的信心。

我担心张辽因为宋宪魏续被杀之事会继续颓然下去，可是没想到他却一早恢复过来，并随着曹操去延津把和颜良齐名的大将文丑给斩了。听说曹操率领不到六百的先锋骑兵和文丑的部队在白马以南的南阪附近遭遇，文丑当时率领着六千多骑兵沿河而下，而且还有数不清的步兵陆续跟在后面。换做寻常将领见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慌不择路就逃跑了，可是曹操却十分坦然地命令部队随他上了一座小山，放任自己身后的物资部队先行赶上去和文丑相遇，自己则带领部下解鞍下马原地休息，然后故意把辎重物品都随意丢弃在路边两旁。文丑大军到来时发现如此多物资纷纷开始抢夺起来，任凭文丑怎样喝止也不听令。曹操见袁军中计，这时才亲自率领那不足六百的骑兵从土山上居高临下地杀将下来，张辽和徐晃在曹操左右奋勇杀敌，正在肆虐物资的文丑军登时大乱，在乱军的冲击之下文丑回天乏力，边打边撤的途中不敌张辽和徐晃的夹击，反被张辽一枪刺于马下，死在了乱军之中。号称河北四庭柱的颜良和文丑，就在曹袁双方刚刚开战不久便双双殒命，这无疑对袁绍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我回到许昌接受皇帝的封赏，听闻许都内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议论曹操现在跟袁绍相比的巨大落差。虽然说初战袁绍连折两员大将，可是在众人看来这对胜负的关键根本不起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