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倾力打造下初具规模,当时强如张辽的并州八健将也只配给陷阵营掠阵来使,而这支无数重金打造出来的陷阵营彻底炸开了他的才能,寻常部队遇上陷阵营只有被砍瓜切菜乱杀的份儿,饶是装备精良的部队遇到他们也得绕着走。想当年我和老三还有曹操手下的夏侯渊兄弟一起领兵都没打过这仅仅只有八百人的陷阵营。为此早些年嘲笑过吕布的人屡屡哑口无言,高顺也彻底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那些聒噪之人闭上了嘴。这其中就有我们老大,早些年在云中郡比试的时候老大还能把高顺玩弄于股掌之上,在洛阳白马寺的时候老大还几乎把高顺刺杀在当场,可是到了后来十常侍裹挟天子出逃时老大却挨了高顺一铁鞭,险些废掉一条臂膀。直到高顺拿到项羽佩刀之后,我们兄弟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往事一旦回想起来便再也止不住,前些年我常和老三这样推杯换盏,自从老大攻取西川首次失利后,便把老三和诸葛亮还有赵云一股脑地都调了过去。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和人饮酒了,首先是没有值得这样推心置腹的人,其次也没有一见便心生欢喜想要和他把酒言欢的人,最后也怕自己酒后失言被外人听了去大做文章,因此这酒便喝得越发少了起来。却没想到在这距离荆州千里之外的地方,我竟然没能和老大还有老三喝上一碗辞行的酒,却在这里和这个数次落计离间我们兄弟和几次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诸葛亮喝起酒来。
诸葛亮酒力远不如老三,但是喝起来却十分大气,跟我都是酒到杯干,丝毫不拖泥带水。有了和高顺的交集以后忽然觉得诸葛亮亲近了一些,见他这般饮酒我便笑道:“早知道小军师喝起酒来如此豪迈,前些年倒不必多生那么多冤枉气了,照这样吃上几碗酒,一切争执也都尘埃落定了。”
诸葛亮脸颊红晕,摆摆手说道:“早些年就算关将军想和我喝,我也是不敢与将军对饮的。”说罢他就哈哈大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一样,伸手指了指头上房梁砖瓦,又比作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自然知道诸葛亮说
得是前些年无法跟我喝酒的缘故,那时候老大对诸葛亮也不是完全信任,诸葛亮要是稍微展现出对我和老三有亲近之意,势必会引起老大的猜忌和误会,所以诸葛亮必须急于跟我和老三划清界限,专程表露出只对老大一人尽忠的模样出来。
于是我便问诸葛亮道:“现如今军师都把事情理顺了吗,要不然怎么可以和我对坐饮酒了。”
诸葛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吐了一口酒气,叹道:“多年布置,都在棋盘上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再我的掌握之中了。我能做的就是继续做好我的臣相,辅佐好主公和主公的继承人,直到山穷水尽罢了。”
见他忽然这番失意落寞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军师究竟为的是什么?是名?还是利?论名气,你二十六岁出使江东舌战群儒,一手促成孙刘联盟,共击曹操于长江赤壁之上,天下为之震动。论利,现如今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西川和荆州都在你的运筹帷幄中,无论名利都是天下尽收,为何看上去还远远没有达到你的预期一样呢?”
诸葛亮有些醉了,听我这般问他只是发出喋喋不休的呓语,偶尔才想起我来,抬起眼来看着我,一直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又哭了出来,其声之恸,令人唏嘘。半晌,诸葛亮擦干泪眼,问我道:“关将军今年也五十有八了吧。”我坦然道:“是的,仙人说过,寿命即止。”诸葛亮笑了起来,说道:“怪不得关将军从来不与人争论长短,原来早就见过左慈大仙,知道自己的前生今世。”
我摇摇头,说道:“和这个无关。我本身就是不爱计较之人。”诸葛亮低头说道:“是啊,世人要是都像关将军一样,那么就没有这么多节外生枝的杂事了。”接着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抬头望着天上夜空看了一会儿,喃喃说道:“我今年四十一岁,距离出使江东名震天下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十五年弹指一挥间便过去了,仿佛和周公谨在江上谈笑退兵还在昨日,而周瑜已然死去十一年了。”
我听他的话里异常伤感,不知道是他不胜酒力,还是本意流露,以往从来没见过诸葛亮如此感叹唏嘘。似乎世人在他眼里都是精打细算的棋子罢了,为弈者从未有过为了棋子流泪的时候,却不知诸葛亮今天这是怎么了,竟是分外忧愁。
诸葛亮伸手遥指天上的一颗将星,对我说道:“关将军请看,北方那颗星斗,便象征着我的生命。”我来到门边,顺着诸葛亮的手势去看,只见茫茫夜空之中,偏北方向确实有颗星星其大如斗,高垂在西北一隅熠熠生辉。我便跟着赞叹道:“军师正当年啊!”诸葛亮不置可否,自顾自说道:“十五年弹指一挥间,再过十五年,便是我的死期之时了。”
我心里为之一动,没想到诸葛亮没有左慈的指点也可以通过天象预测自己的死期。看来这世上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是在已知的天命中煎熬度日,忽然之间对诸葛亮有了一丝同情,同时又多了一分共鸣。这种感觉连老三也不曾有过,我对老三有的只是兄弟般的关爱,却没有此时和诸葛亮这般同命相连的感触。
诸葛亮一抖衣袖,负手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