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支,座下赤兔也无法和他硬拼,于是接二连三地使用重手耗费我的体力。如今我换了坐骑来战,庞德先前的法子不再管用,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力不济,因此这会儿他要引我下马去战,我心中便想:此刻不是你先前得意的时候了,怎么又反而自称坐骑无力唤我下马呢?于是我笑着对他说道:“今日还不是步战的时候。”庞德气恼道:“要打就打,找什么借口!舍了坐骑什么时候不行,难道还要挑选日子吗?”我点头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于是挥起青龙刀继续在马上和庞德缠斗。
眼看庞德的刀法起起落落,时而可以和我拼上一阵,时而又处处落于下风,大营之中的于禁终是忍不住了,于是开始擂鼓进军。庞德听见鼓声回身大骂,我看在眼中,知道于禁不想让庞德夺了大功,更不愿意看见一个降将在他阵前建立功业,于是每每见到庞德有异,要么鸣金要么擂鼓,总之就是不让庞德顺畅。庞德得势时于禁收兵,以此来挫庞德锐气,免得他在阵前立了头功。庞德失势的时候于禁加紧进攻步伐,一面给部下展示庞德不中用,另一面也想趁乱挽回一波士气。眼见敌军铺天盖地掩杀上来,我和庞德自然是无法再一对一打将下去,于是各换一刀准备回阵。临走前我本想挑拨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关云长是何等英雄,何须费这些鼠辈宵小的手段来离间敌人。要么我在阵前斩了他去,要么他在乱军之中擒了我走,何须这般偷鸡摸狗。于是我二话不说打马便走,就听得身后庞德愤愤然回阵去了。双方各自挥杀一阵,不分胜负,也就随即收兵回营。当夜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我问平儿道:“军器事情置办的如何了?”平儿回道:“襄阳城中倒是可以联系上贩卖船只的商人,只不过调运过来军器需要时日,暂时无法立刻调到阵前
来。”
于是我军连夜趁雨调动,抢占各个高处和隘口。虽然我并不想用诸葛亮的计策去凿毁河堤水淹樊城,可是也须得堤防曹军行此计策,因此就算我不打算毁掉堤坝,也得提前一步守住这里才是。况且堤坝都在高处,也正是顺应了我军抢夺地利之便。跟着便采取深沟高垒的避战法则,任凭庞德连续十几条引兵来到关下搦战,我也坚决制止诸将不许出战。眼见秋雨连绵下个不停,接下来只需等待襄阳那边的军器运到,那么便是和庞德决一死战的日子了。
不几日大船纷纷顺江而来,眼见汉江和襄水都在秋雨的灌溉下暴涨了许多,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我叫了廖化来吩咐道:“既然已经眼见水灾到来,不如差遣一些士兵,去两河沿岸疏散一些百姓吧,不要让他们一直抱有侥幸的心理,最后落了水难。”廖化有些为难道:“现在两军一触即发,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可以分配到沿河百姓那里去啊!”
正沉吟间,就见平儿从外风风火火进来,兴高采烈说道:“父亲,喜讯!”接着递上来一封书信,拆开一看,却是东吴新任的偏将军、右都督陆逊的来信。信里面先是说了一通酸腐冗长的客套话,啰里啰嗦说个不清,我直接翻到后面,见陆逊所说前都督吕蒙由于身体病重,所以回到建业休养身体去了。而陆逊一口一个君侯恭敬相称,言语之间也是客气至极,仿佛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周全而引起我怨怼似的。
平儿侍立在一旁,笑着说道:“父亲此前还夸赞这陆逊三十六岁便坐上了东吴大都督的位子,我说他是仪仗家世花钱买来的,父亲还不肯相信,然后现在书信通好送呈上来,依我看不过尔尔,字里行间都是那些酸腐文人那一套。父亲此前为了防着此人沿岸布下如许多的烽火台,看来也是白费力气了。”
廖化见状便说道:“那烽火台每一处都有五十军士把守,如今东吴形势明朗,不如撤调一半人手从烽火台上下来,送到沿岸两河地带去疏散百姓,待洪水过去之后再令他们遣返回烽火台把守,将军意下如何?”
平儿抚掌笑道:“谅那东吴陆逊也不敢试探父亲虎威!这孙权阴险歹毒,先后害死了大都督周瑜和鲁肃,现在手下无人可用,竟然叫一黄口儒生来接替吕蒙,现在又接连送上示好的书信,想来已然是吓破了胆,在建业搂着娇妻美妾瑟瑟发抖呢!”
平儿说这番
话时一身勇莽,周身上下都是匪气,言谈之间颇为看不起深居石城之中锦衣玉食的孙权。我忽然觉得这是一种不祥的信号,左慈曾预言说我关家无后,虽然眼前战势一番顺畅,说不定就有逆天改命的事情出现,可是依照平儿这般看不起帝王家的样子,将来即使我能保住平儿他们这些后辈,等我身死之后,他们早晚也是要被老大的后人所谋害的。
我还在思虑这件事情,廖化便从一旁催促道:“是否调动烽火台守军前来沿江疏散百姓,还请将军示下,我好尽快去安排人手。要不然大水上来以后,山路泥泞崎岖,到时候就算是想要调兵前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恍然回过神来,知道一切还是要以军事为重,于是训斥平儿的话又搁置在了脑后,便同意了廖化的提议,命他即刻提烽火台守军一半的人手赶到军前大营来,随着当地向导一起疏散沿河居住的百姓去。
而后几日又有曹军细作前来报信,说庞德几次和于禁拍桌怒吼,想要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