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她!”
“对啊,人证物证俱全,这毒妇还想狡辩,真是不知死活。”
围观百姓小声议论起来。
“啪——”
惊堂木一敲,大堂内外皆是安静了下来。
“夏氏,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如实招来!”
县令孔德清暂未用刑,但夏姨娘若继续顽固,后果难料。
疾冲靠在堂外的红木圆柱,圆柱上的红漆有些年头,颜色不均。
他在观察堂上的死者家属。
死者方中兴乃是乡绅,家里颇有些祖产,在辛家村很是有名。
年近四十,却有一妻两妾。
最小的那个妾室,何姨娘何燕珠,今年才十八,还是上个月刚纳的。
在原主记忆里,好像是隔壁村的村花。
由此可见,方中兴是个重色之人。
方中兴原配夫人,方柳氏。
此时面容憔悴,眼眶通红,歪靠在嬷嬷身上,对于丈夫被毒害一事显然是伤心至极。
但在疾冲看来,这份伤心多少有些表演成分。
可见,夫妻关系并不和谐。
也是,上个月才纳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换成谁,心里都会膈应。
感情好才是怪事。
死者儿子方士杰,家中嫡子,有秀才功名。
听昨日第一批赶到方宅瞧热闹的人说,是方士杰和丫鬟最先发现方中兴死在书房。
疾冲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这位秀才公。
虽然死了爹,倒也保持着书生气度,并未像他母亲方柳氏那般,一口一个贱人怒骂夏姨娘。
至于被指认为罪犯的夏姨娘,三十岁左右,按照现代女性来讲,她很年轻。
她是死者方中兴第一个妾室,听说很受宠。
育有一子,孩子今年才4-5岁。
虽跪在堂下身形狼狈,却口齿伶俐,可见也是读过书。
“大人,都说是妾身谋害老爷,可妾身根本没有理由啊!”
“妾身为老爷育有一子,平日老爷对妾身疼爱有加,老爷就是妾身的天,是我儿的爹爹。”
“妾身怎么可能会毒害老爷呢!”
夏姨娘此言十分有理有据。
疾冲眼底闪过一抹欣赏。
县令孔德清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夏姨娘竟是个有胆色的。
围观百姓这会儿又觉得这个夏姨娘说得不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会杀人呢?
“怕是姐姐记恨了老爷....”一道怯糯糯的清亮女声在公堂上响起。
众人看去,是死者方中兴上个月才纳的何姨娘。
何燕珠见众人都看着她,有些害怕得低下头来,她长得秀丽端庄,虽梳着妇人髻,但依旧透着青涩之气。
夏姨娘朝她看去,眼刀如风:“小贱蹄子!休要胡言!”
疾冲眉毛微挑,哦吼,两个妾室之间有私怨啊。
何姨娘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吓着,往方柳氏和嬷嬷身后躲了躲。
县令孔德清一拍惊堂木,场面恢复安静。
“何氏,将你所知晓的如实道来!”
何燕珠当即跪下,将她所知晓的事情全盘托出。
两个月前,死者方中兴带着长随到隔壁村讲学。
方中兴乃是举人,虽名次在最末,但在这十里八乡,却是个十分有学问之人。
辛家村和附近的几个村,时常会请方中兴前往学堂里讲学。
为当地读书的学生传授科考知识。
方中兴十分喜欢去学堂讲学,不仅有丰厚的报酬,还能享受到被所有学生崇拜的目光。
何燕珠的弟弟也在念书,当时她去给弟弟送午饭,正巧遇上了方中兴。
见何燕珠生的貌美,便起了纳进门的念头。
原本何燕珠父母都不同意自家女儿去做妾室。
可架不住方中兴软磨硬泡,甚至开出一个让何家人都拒绝不了的条件,亲自教导培养何燕珠的弟弟,考中秀才或举人。
比起儿子能考中功名,让女儿受点委屈也不是不行。
何燕珠入了方府,方中兴守诺,时不时亲自教导何家子学习。
当家主母柳丽君不去管自家老爷教小妾弟弟读书。
但宅中不止一个小妾,夏春芝嫉妒不已,觉得何燕珠这个小贱蹄子仗着自己年轻漂亮,霸占着老爷。
不仅是自己的宠爱,还危害到自家儿子的利益。
小妾之间倒是明争暗斗。
可惜,方中兴是个喜新厌旧的,对于何燕珠和夏春芝之间,多有偏颇年轻貌美的何氏。
“姐姐不满老爷偏爱,怨老爷不教小公子读书....这才...”这才做出谋害之事。
虽何燕珠并未将话说出来,但大堂内外都听出了这弦外之音。
夏姨娘怒视着何燕珠,胸腔起伏,显然是气得厉害。
“你满口胡言!”
“只是内宅之中争风吃醋,这等小事....”
夏姨娘还想为自己争辩,却被原配夫人方柳氏给制止。
“够了!”
“大人,方家家门不幸,该怎么判便怎么判吧!”
“请大人为民妇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