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湘第一个告辞离席。
她风风火火回去重新验从死者胃袋里发现的茶叶渣子。
若是能够在茶叶渣子里测出有毒,那么便能够证明死者就是喝下有毒茶水才一命呜呼。
从而在茶水上着手调查,顺藤摸瓜将有关联的人,都捋一遍。
随后是疾冲与不甚熟稔的剑扬一同离席,前往向公主府管事咨询相关事宜。
剑安则是一脸郁闷得去护送四皇子回宫。
不仅剑安感到郁闷,就连四皇子也一脸不悦,显然他并不愿意此刻就返回宫中。
可惜,谢怀瑾发话,没人敢不从。
于是,不相干得人都被‘请’出了公主府。
只留下宋世子夫妇以及宋保义,还有负责此案的知府杨春明四人。
至于为何‘赶’这几位离开。
因之前,疾冲在谢怀瑾耳边低语:“此案凶手只怕是宋世子夫妇,人多眼杂,且不好收场,将多余得人都遣散了吧。”
半个时辰后。
秦湘湘尸检完毕,也查出是茶渣子确实含有毒素,且知晓了是何毒将死者玉楼毒死。
她立即去找疾冲,将结果告知于他。
疾冲已然洞悉全局以及事件所有脉络,于是召集所有人员到前厅说话。
刚才在用餐的宴会厅里,此刻的红木圆桌已被细心收起,整个空间被重新布置成了典雅的待客厅。
上首座位空着,谢怀瑾独坐左侧,其他人皆坐在右侧。
疾冲走至厅中站定,朝左右抱拳一礼,直接进入正题:“诸位,在下已查明案件真相,凶手也已锁定。”
“接下来,我会将这起案件整个过程还原,有任何问题,待陈述完毕,再举手提问。”
所有人都看着他,静静等待着。
宋世子夫妇面色平静,十分沉得住气。
宋保义虽一脸不屑,却也不敢放肆。
杨春明的神情显得尤为悠然自得,皆因得罪人的苦差事已被疾冲主动揽下,更何况还有东厂督主亲临现场坐镇。
不管最后凶手是谁,都有人顶着。
他只管安心看戏就好。
见众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疾冲便开始了案件的陈述。
长春班的玉楼是个生性风流多情,又喜攀附权贵的小人,为此不惜抛弃自小一同学艺,又是青梅竹马的恋人玉婵。
于是,玉婵的情感由爱转恨,自那日起,便对玉楼心生怨恨。
但长春班最红的名伶是玉楼,如果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玉婵并不想搭上自己,去杀死对方。
自两人闹翻,玉婵最多只在言语上讽刺他,并未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报复行动。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男子找上玉婵,直言同情她的遭遇,询问想不想让玉楼死。
无须亲自动手,只需将玉楼所有习惯全数告知即可。
玉婵误以为玉楼触碰了不应接触的女子,导致对方寻上门来,意图置他于死地。
原本就恨着负心人,玉婵想也不想便将自己所知的全部告诉对方。
对方思索片刻,点头表示已全部记下,丢了一锭金子给她作为酬谢,便头也不回得走了。
后来,便没了消息。
原以为对方放弃报复,为此玉婵心中略感遗憾。
直到长公主设宴这天,玉婵意外瞧见一个丫鬟偷换了玉楼的专用水囊,她这才恍然,原来玉郎真的得罪了大人物。
至于为何要偷换水囊,因玉楼每回登台唱戏,中场休息时都会喝些茶水润嗓。
如此一来,便能够喝下早已准备好的加了断肠草汁的茶水。
疾冲目光锐利地投向世子夫人袁氏,直指她身后侍立的丫鬟,冷声道:“正是你,连翘,你奉世子夫人之命,暗中替换了玉楼的专属水囊。”
宋保义豁然起身,怒声反驳:“不可能,关我大嫂什么事!你他娘就是在瞎扯!”
宋世子夫妇对视一眼,对于宋保义毫不保留的信任,两人心中都感觉温热。
疾冲面对责骂,却并未动怒。
对于那位极力扞卫自己嫂嫂的人,他不仅不感厌恶,反而心生几分敬意,甚至对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抱持着欣赏的态度。
素来温文尔雅的宋世子,面容上未曾显露丝毫笑意,他目光锐利地投向疾冲,质疑道:“你手中可握有确凿的证据?
倘若并无实证可依,即便三郎在这,本世子亦不会轻易屈服。
我必将此事上禀家父,并力求在圣驾前求得一个公正裁决。”
他直接省略了客套话,显然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家世背景对疾冲进行威慑。
谢怀瑾嘴角微勾,这蠢东西一向大胆,岂会被这简单的几句话给镇住。
疾冲咧嘴一笑:“谁说我没有证据!”
他拍了两下手掌,秦湘湘便拿着一个鹿皮水囊走了进来,水囊表面还沾有泥土,显然是刚挖出来不久。
“连翘,你以为将有毒的水囊埋在梨园隐蔽处就没有能发现吗!”
站在袁氏身后的连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惶恐,嘴唇更是颤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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