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克将身上的雨衣脱下来,带有腐蚀性的酸雨沿着他的脚边滴了一圈,又被门口设置的魔术吸收,红木地板光洁明亮,散发着质朴又沉稳的气息。
白发的少年甩了甩头,感觉自己的耳边还都是那些嘈杂的齿轮转动声。
他看向厚重窗帘遮掩住一部分的窗外,即使有着浓重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景色,但沙沙的雨声已经透过窗户传了进来,阴翳又潮湿地追着人不放。
但是,即使此地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伦敦,雨也不是他已经习惯的那种没有危害的水滴,卡多克还是涌起了几分在其他特异点没有过的情绪。
这里是1888年的伦敦,是距离他们所生活的年代最接近的特异点。
再过一百多年,这里会成为他学习的地方。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和这里人们的后代在某条街上擦肩而过。
而那些出现在他回忆中的路人们,又有谁会知道他们的曾祖父母曾经揣揣不安得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等待着这场笼罩着伦敦的迷雾散去呢。
这一刻,过去和未来在少年心中连接,他第一次有了“他们正在参与一场无人知晓的历史”的实感。
发觉他没有跟上的芥雏子转过身,并没有理解到少年纤细的情绪,只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她轻轻拧起眉,“……卡多克,你应该知道,外面那些是酸雨,人类擅自出去的话,可是会被淋得只剩骨头。”
偷偷恶补过现代社会潮流的真祖精灵再次确认道:“你应该已经过了想要在下雨天不打伞出门散步的年纪吧?”
回应她的是少年无可奈何的反驳:“我根本没有那样的年纪!”
下雨天出门散步还不打伞,只会引来奇怪的目光,他才不会做出那种蠢事。
“下雪天不打伞出门散步也可以哦,Master。”
皇女也来凑热闹,朝他吹出一阵飘扬的雪花,那张宛如冰雪雕琢出的美丽脸庞挂着几分攀比获胜自豪,“我的雪可不会弄湿衣服。”
卡多克已经无力吐槽为什么她们两个已经以那个前提发散的话题,只是冷静地澄清:“不论是下雪还是下雨,我都会打伞。”
最后他用实际行动终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打开了内室的门,刚刚萦绕在鼻尖的那股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好像让被潮冷包裹的身躯都温暖了起来。
卡多克放松地呼了口气,“我们回来了,教堂区域也没有发现,那里只有打不完的自动人偶。”
金发的青年起身迎接他们,“欢迎回来,调查辛苦了。”
卡多克的目光扫向沙发,目光变得疑惑,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这个据点就变成他看不懂的样子了。
坐在沙发上的蓝发孩子以一种颇为老成的姿势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撑在脸侧。
当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可爱的笑容时,卡多克就觉得背后一紧,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
特异点有关吗?”
莎士比亚拿起书翻看起来,神态颇为悠闲:“并不是,吾等被要求在夏天开始之前完成故事的梗概,目前还在构思的阶段。”
安徒生还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截稿日期还早着呢,真是不明白那群编辑在着什么急,反正最后总会交上的。”
听完两个人的辩解之语,卡多克只想知道一件事:“作家系的从者们都这样……有个性吗?”
“创作出绝妙作品确实需要不同于常人的思考。”说完这些,基尔什塔利亚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或许是吧。”
从外面传来的爆响打断了众人关于“逆境对于作品的影响力”的讨论,都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扛着剑进来的少女在看到某个身影时,豪迈的姿势也变得端庄,好像刚刚打得起劲的不是她一样。
“母……母亲大人,您先回来了啊。”
再怎么勇猛的幼狮面对母亲时还是会缩起脖子,然后在身后青年微笑时狠狠瞪过去,颇有种“再笑就事后算帐”的威胁之意。
“莫德雷德。”带着面纱的王女轻轻抬起头,“要有王族的威仪。”
被抓包的骑士少女马上收回视线,“是,母亲大人。”
莫德雷德觉得自己大概是最悲惨的圆桌骑士了。比那个整天抱着竖琴说着不明所以的话的崔斯坦还要悲惨!
能够在这个时代守护父王的大不列颠,被称之为叛逆骑士的少女无比庆幸,并且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万的干劲。
即使是自己为大不列颠送上的毁灭,但这里并不是其他人可以染指的地方。她会将那些宵小之辈驱除殆尽。
莫德雷德原本是这样想的。
也会这么做。
正当她和当地的人类杰基尔达成合作,照常上街清除魔兽,顺便调查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突然出现在伦敦,自称来自于迦勒底的御主们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本想忽略他们继续去追踪那个孩童从者的,但是强大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
从浓雾中走出的身影让她无比熟悉,端庄高贵的女子手拿着权杖,即使面庞被黑纱遮住,不可让人窥视,那股视线也足够强势,硬生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