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初源身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立着一道男子高大颀长的身影。
那人衣着并非大璟服饰,头戴镶嵌玉石的抹额,并未束发,发梢与耳垂上皆垂悬着好看而异域的银饰。
虽隔得远,但也能隐约看出他与中原人不同的深邃立体的眉眼,与健康的小麦肤色。
时聿看得出来,那是北狄人。
并且是来帮初源的。
时聿眼下浑身是伤,腿也才方才的翻滚中撞击的不轻,又实在的受了初源两脚。初源本就不容小觑,若那人也出手,他承认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将初念带走。
是以他才以说出方才的那番话,以增加自己的筹码。
况且,他的确是就事论事,他说的并没有错。
初源犹豫了。
因为时聿说中了,眼下他的确没有比时聿更好的条件医治初念。
“抱歉了,舅兄。”
话音刚落,初源怀中的人便被时聿掳了去。
时聿满身泥土,上马脱了外衣,只着中衣紧抱着初念,在雨中策马扬鞭,朝京城飞奔。
“不追吗?”
那声音是不甚流利的中原话。
“罢了,念念眼下的确需要更好的条件,我们初回京城,又是两个男人,恐怕还不如那厮能照顾得更好。”
初源看着时聿离开的背影,心中是不愿,但理智又让他不得不放手。
“那个人,是大璟皇帝的走狗?”
那人透着浅绿色的瞳孔,眉头轻挑,也望向初源看的方向。
“是,不过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