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3 / 4)

蛇骨 古物先生 3041 字 2个月前

舍,却不知缘何,轻而易举的就被下界区区一只邪崇之物撩动了起来,还这么……这么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是脑子再能控制了身体,而是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呐喊,恍如那平原炸烟花,一瞬间透身透心的敞亮,释放的也尽然——这一次一定要抱紧了,再也再也不松手了。

当年浊灭池旁,他眼睁睁观他行刑,后用职务之便,再加之各种手段用尽,方才瞒天过海,将他那根仙骨偷留了下来。

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死的。

先前天帝问他,『若我让北烛灭了如何?』

『灭的好。』

他恭敬的答,秉了十乘十的真意。

不为别的,祝傥真是太希望他幽季快点死了。他那么正值的仙,不适合活在这尔虞我诈的天宫里。

比起让别人弄死他,还不如让自己弄死他。

毕竟,只有自己办事,自己才更能放心。

再说了……幽季的事,他也定不会假手他人。

只有自己弄死了『北烛帝君』,才有可能让他幽季活下来。

本是做了他法,以为能暗渡陈仓,算盘打得天衣无缝,甚至想着……幽季那一次再转醒后,是否就会对自己笑一笑了呢?知道自己一片实心实意……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那么讨厌自己了。

真是,都不知道他讨厌自己甚么,天帝的好几个女儿都吵吵着要嫁给自己,除了自己行事手法有点果断之外,到底哪里还招他讨厌了?

不瞧瞧你自己脊梁骨是天生朝后长的,活的那么高洁,你不累吗?

可他祝傥也真未想到,幽季胜过天帝的一身法力,竟没能撑得过去。

可算是失策?

不不不,对他祝傥来说,已不是失策,而是痛失所爱。

连避讳都来不及一般的疯奔去幽冥界,坐上的冥主笑意幽幽,「仙君来找人?」

「北烛。」

「庙小,」他惨白的手持着朱笔轻轻一挥,一张划了鲜艳红叉的纸笺便自眼前飘摇而过,「我这收不起。」

祝傥气的牙根痒痒,他幽季不是法力无边么,只不过脱了一层仙骨去而已,难道连个魂魄都保不住?!

可祝傥却连那雪白的纸笺翻一下都不敢,只眼睁睁瞧着那朱红泅透了纸背,隐约可见的一个熟悉名字,便当先窒了满腔。

自那之后,祝傥大病一场,尔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请辞,仙君他做不来了,法力因那一病复原时损耗太多,只愿回归本职,做个平妖法师,下界去平平妖吧。

苏管当时笑他,「你还是想去找他。」

「他不可能死。」

苏管收了笑,眼神中流露出点真挚的哀切来,「你们呐……」

「他反正又不领我的情……这般,这般也好……」

後来已不知是几百年过,那年又是幽季的祭日,苏管在家遥祝了三香未及插好,便见一人裹了满身风雪就闯了进来,还以为是甚么又要来抢丹药的妖物,吓得他差点就喊护法来了。

「苏管,你当初说的那药……还有吗?」

「哪,哪个?」

保仙躯不灭元神不散的药明面上说真就只有一颗,那颗进献给了玉帝是理所当然,其实还有另外一颗,这颗当初被祝傥威逼利诱的扣了下去,也不上报。

反正事发了是他顶着,抽皮扒骨的也是他祝傥,跟自己这个只会炼药的小屁仙半点关系都没有,祝傥这人虽狡诈,但是绝不会做了出卖朋友的事,当然,前提你得是他朋友。

苏管相信,整个天界放眼望去,就他苏管和幽季会是祝傥内心所认定的朋友。

当然了,幽季不屑于领这个情,至于苏管,他是不敢不领这个情,谁让他是祝傥一手带起来的呢,害人事他占三分,助人事他再占七分。

真若不慎东窗事发,祝傥纵使保不了他,也还能拼着留他这心腹一命。

「你说的……可以忘了幽季的那种药。」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一句话未毕却见祝傥忽然蹲在了门口,抱住了怀里这把剑,掩面痛哭起来,「苏管……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太痛苦了,我要疯了……我好想他……」

苏管默不作声的回屋去,将那朱漆锦盒拿了过来,话音戏谑,像是这么多年终于得见他这昔日旧主彻底惨败一回,「你可别后悔。」

他抓起药来一仰而尽,怕是多在手头拿片刻就又能立时改了主意,此刻吞了药,便死也不肯松手的抱着那把剑,在门口蹲好了,空睁着眼茫然痴傻的流着泪。

也是,这么多年,甚么尔虞我诈大风大浪没跟着他瞧见过,就没见过他能有这副破败模样。

心头刚是一声微叹,又见他忽然起了身,单手伸进自己喉咙里拼命抠挖着,眼瞅着便要再吐出来。

苏管无语,他是谁,他是炼药小行家,若是炼的是立时叫你魂飞魄散的药丸,就不会多留你片刻活头,此刻这药丸吞都吞进去,立时融化好了,你再吐能吐出个甚么来?

吐出腔心血染遍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也染不进人家北烛帝君的心里头去。

那时候苏管看他这副样子真忍不住想戏弄他——若是北烛帝君在此,真能得见这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