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回家,你别乱告状啊,千万别跟我爸说我在这养猫……” 她转身要离开商店街,却又因为舍不得野良,一步一回头。 九月初的温度有点高,少女高高束成马尾的长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颈侧能看到细细的小汗珠,毛茸茸的碎发也因为热汗黏在修长白皙的颈子上,发带一边垂散下来,背影可怜兮兮的,好像给人在暗巷霸凌过一样。 身后安静一片。 没人敢吭声。 但那视线芒刺在背。 吴迩抬手看时间,轻叹一口气,喊她,“等等。” 盛夏傍晚阳光如此热辣,看小孩满头都是热汗,眼角红通通一片,吴迩伸手扯下她书包肩带,转身回头,“既然这么闲,那就进来一下,我们聊聊中午的错题。” 阮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成琳。 成琳躲到那群职高生身后,忙摆手,“我不考高考,你去努力吧,明天见。” 阮语:“?” 说好的一辈子好朋友呢? 幼儿园时的誓言都喂狗吃了吗? …… 十分钟后,当阮语在宠物美容店柜台前坐定时,忽然有种,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的错觉。 她的神色严肃得不行,小圆脸因为在夕阳下曝晒了近半小时而红扑扑一片,近看就像颗熟透的桃子。 吴迩把面纸盒往她手边推,说了声“擦擦汗”,低头从地上的背包里抽出一本眼熟的笔记本,摊开后放到了她面前。 “来,看一下这题。” 她叹口气,欲哭无泪。 咱就说,能不能,不要那么热爱数学? 可心里这么想,她的手指还是不自觉去掏笔,趴在柜台上开始进入读书模式。 不过一天的时间,阮语觉得自己俨然成了巴夫洛夫的狗,只要看到任何一道题,管他刮风下雨晴天艳阳,没有二话,立刻开算。 算到一半时,她陷入困境,左思右想就是无法突破,这时吴迩突然敲敲桌面,用红笔将她的笔挪开,叹口气,“先到这吧,我看你越写路越歪。” 阮语等这句话等很久了,欢快的把笔一扔,趴在桌上看他握住水笔,轻松恣意在草稿纸上开始书写。 她看得有些入迷。 从蓝色的水笔线条慢慢延伸到那遒丽工整的字体,再慢慢拓展到握着那支笔的人。 想起那一天下午,他也是如此这般的自信,对着自己母亲打出那句话。 如同现在,他握着难以擦拭的水笔,快速写下步骤,无丝毫怯懦,无丝毫浮躁,好像所有她解开不了的难题,在他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迎刃而解。 “小孩,回神了。” 吴迩快速写完,用笔尖轻轻敲她脑袋,“自己消化一下,我去后头拿个东西。” 吴迩一起身,露出后面一整排尚未拆封的货物,趴在桌上的阮语才后知后觉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抬起脑袋问:“你在这里打工?” 吴迩没出声,在她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才听他懒懒的嗓音从后头传来,“没有,只是替朋友顾店,在这打工不如我去当家教,家教一堂课,我这里得干一整个周末,不划算。” 阮语没法反驳这句话。 他的家教课相当昂贵,一堂五百。 可是人家也不失礼,看看她现在在干什么,这是五百衍生的利息…… 正常来说投资看的是年利率,她却是以日计算,只有高利贷才这么干的。 她皱皱眉,继续闷头继续写题。 中午那几道错题在吴迩重新顺过解题思路后,她写题的速度也提升起来,后续吴迩用同样的题型做了修改给她,她也忘了自己今天根本不是家教日,埋头写题,写完后伸个懒腰,抬头看,柜台里已经没人了。 这家宠物美容才新开不久,生意清冷,但是占地还不小,她以为吴迩去给朋友把货物上架,起身要去找,一只胳膊忽然从后伸了过来,腕上的表从她脸颊擦过,透着冰凉水气的柠檬汽水从天而降。 她眨眨眼,往后看一眼,不敢接。 吴迩啧一声,单指扣在拉环上,拇指轻轻往下一压,喀哒一声,开了罐。 “喝吧,不用钱。” 男人嗓音沙沙地落在耳后一段距离,像有根羽毛尖尖搔过后颈,惹得她后颈彷佛通了电,一瞬间发麻。 野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吃饱喝足正在她脚边绕着走,时不时蹭两下她鞋面。 铝罐上凝结出沁凉的水珠,在这时节确实很诱人,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