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短短几个字完全不足以负荷内心的躁动与那股无处喷薄的情感。 诗歌的存在,就是要将那些无以名状的情感浓缩在短短几个直白的字眼里,去感受去传达,情绪在经过滞后产生的因果反应,往往比浅白的我爱你三个字更具撼动的力量。 在这之前,根号三对她来说就是脑筋急转弯,没想过这首情诗竟然有这样的含义。 她重复读了很多次,长长呼出一口气。 莫名想起一个可能。 吴迩拿这首情诗跟谁告白失败了吗? 隔两天上课时,阮语憋了很久,对吴迩直率问出这个问题。 吴迩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匪夷所思看着她,“你晚上不睡觉思考这个?” “也没有,我就关心关心你。” 吴迩没回答这问题,拿笔敲了敲她的习题集,“真有那个闲工夫就继续刷题,对了,你化学作业拿出来我看看。” 阮语“噢”了声,把作业拿出来。 吴迩本来就是他的理科家教,一个多礼拜下来,没上课的时间也会盯着她的作业,她把物理化学作业都拿出,不会的、一知半解的题全勾选出来,乖乖握着笔等着他讲题。 吴迩上课很尽责,时间到了也不会马上走,尽量在每一次的课里把所有问题解决,然后再出几道题让小孩隔天上学时抽空复习。 当然这直接导致他下课时时间都很晚。 今晚上完课依旧已经超过十一点,方媛晚饭时跟她说了冰箱里有一锅绿豆汤,上完课可以给吴老师喝。 阮语乖乖去舀了一碗汤,趁着吴迩坐起身的空挡慢慢从桌面上滑过去一张纸片,一脸的神秘兮兮。 手里的动作被小孩用纸片卡住后一顿,吴迩掀起眼皮看一眼,“又怎么了?” 阮语嘿嘿笑两声,“没什么,周末我生日,爸妈在这里请客吃饭,你要不要过来蹭一顿,顺便,替我把野良带过来? 吴迩挑眉看一眼小孩。 这恐怕才是目的吧。 女孩脸上带着点狡黠的笑,在小巧可爱的圆脸上荡漾开来,明晃晃的,像是天边的月倒映在水中,伸手就可得。 吴迩忽然握紧手里的笔,红色墨水在草稿本上划开一道蜿蜒的曲线。 半晌后,默默应声。 “不一定可以,我看看时间。” 周六一到,阮语一早就被方媛带着去做妆造,接着才驱车前往酒店。 阮语握着手机玩消消乐,随造型师折腾。 其实这几年随着阮严拓展的人脉越来越广,她的生日已经从一家人单独聚会,慢慢演变成一场阮严巩固、建立人际关系的酒会,至于谁生日、谁满了十七岁,都不是太重要。 但也因为场合太无聊,连成琳也不愿意过来,宁愿提前一天给她在校外的甜品店庆祝。 在消消乐已经连续破五关后,阮语终于坐不住了,跑到花园门口往外张望。 吴迩说再看看,也就是没答应也没拒绝,她也没敢去追问,毕竟她虽然偶尔敢对吴迩耍耍嘴皮,却没大胆到可以去追问人家的行踪。 要他不高兴又说她太闲,随便丢来几题奥数题都吃不消。 但,心里毕竟还是有期待的。 戳开两人的聊天界面,基本上都是在讨论题目,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发讯息过去,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休息室有熟悉的交谈声,遮掩在几丛梧桐树后,隐隐约约的,她听见父亲含着怒气的嗓音透出门外。 “一个耳朵还能听见不至于要配戴助听器,戴上了也不好看,你陪我应酬时要有人问怎么说,别没事找事,成何体统。” “可是……”方媛试图辩解。 “没有可是,只要还能过生活就不需要,那巷口断了一只手的刘老头不是还能过活,你一只耳朵听不见又怎么了,总之,这事情没得商量。” 方媛软着嗓子,据以力争,“我开家长会的时候,女儿的同学家长们都知道了,难道这就不丢脸吗?” 方媛不知道还说了什么,一个重重的巴掌声忽然撕破宁静的夏夜,一时间,休息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宾客都在前头的花园享用自助餐,没人注意到主人家并不在现场,阮语握紧双拳想去推门,可下一秒,一只手直接抓住她手腕,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身后,嗓音沉沉,“别在这时候进去添乱。” 阮语仓皇转头,对上吴迩那双灼灼的眼。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月初的月亮将圆未圆,薄纱般的月色穿透树缝在绿色草皮上拢聚,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