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若他也在天龙寺出家,那依照“北冥神功”驻颜长生之效,那他必然尚在人世,说不得还能向他讨教一二。 谁知,何小霜话音刚落,店小二就面露悲戚,朝西深施一礼,口诵佛号,说道:“先皇宪宗法号广弘……广弘大师在十数年前,贤妃娘娘仙逝后……便坐化圆寂啦……” 店小二言语中是深深的悲切,就连何小霜也略有所感,肃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句佛号。 打发走店小二,何小霜用筷子点着盘子思索道:难怪虚竹会抛下家业远渡海外,唯一在世的结义兄弟死了,他和尘世的羁绊也就越来越少了,说不得这也是看破红尘的另一种形式。 可是段誉为何没将“六脉神剑”传给后人?这才是天龙寺里的镇国之宝不是么?难道其中另有隐情?想不通啊…… 好在何小霜向来心大,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早点上床睡觉才是正经。 次日一早,何小霜去马厩牵了小黄马,出城直奔西行。 策马狂奔百余里,便来到了点苍山脚下。 此时正值冬月,山顶积雪皑皑,晶莹洁白,可山腰以下则是百里苍翠,对比鲜明,真不愧其名“点苍”。 这点苍山实为十九座山峰由北向南组成,长逾数千里,每一峰皆具特色,雄峙嵯峨、蔚为壮观,并有溪水相伴。如首峰云弄峰,终年云缠雾绕、如仙似幻,峰下溪水澄净,如洗如练;又有最高峰马龙峰,山势陡峻,状如马首龙头,故此得名,山巅白雪终年不化,每逢盛夏,莹莹雪色与山下烂漫杜鹃相映成辉……如此奇山峻岭,不一而足,够何小霜赏玩好些时日了。 入得山里,虫鸣鸟啼不绝于耳,溪水山泉叮咚作响。 何小霜本就是打着来大理过冬的想法,心态好得很,所以她也不心急,牵着小黄马在上山的石径上赏花观景,一派悠然。 时不时在草丛里挖出一两颗只在典籍里见过的草药,小心放进马背上的背篓里;又或者站在高耸入云的古树下,仰头观望,猜测这棵树的树龄几何…… 待走到天龙寺近前,早已是正午了。 天龙寺外果真有一颗菩提树,树干极粗,枝繁叶茂,苍翠欲滴,树下的阴影有丈许。 何小霜好奇地牵着马过去,绕着大树走了一圈,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过了百余年,这棵树竟然还在?若这是仙侠文,此树必然已成精了。” 在此处打卡之后,何小霜就向寺中走去。 这天龙寺位于深山之中,远离人烟,避世而建,又兼有数代国主在此清修,因此不似山下寻常寺庙香火繁盛,而是自有一股肃穆威严之意。 何小霜下马孤身入寺,院内洒扫的小沙弥专心致志,仿若未觉,只在何小霜近前时会放下手中扫帚,施以佛礼,何小霜自然还礼。 待她进了大雄宝殿,也未有人来与她说一句话。 何小霜心中称奇,似平常香客一般,上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佛祖啊佛祖,这三炷香里有一柱半是虚竹师傅等人的,余下的一柱半才是供奉给您的,切记切记……今红尘客何小霜借贵宝地给诸位师长敬香,望佛祖和菩萨原谅则个……” 就在她絮絮叨叨之际,身旁有数名僧侣经过,无一不是步履轻盈、气韵悠长,行走动作间自有一番韵味,可见个个皆是后天高手。 何小霜面色如常睁开双眼,又在怀中掏出几枚大钱,抬手放进功德箱内,便要抬脚出门。 谁知身后一道沧桑老迈的声音传来:“施主且慢。” 这大殿内除了何小霜再无其他香客,何小霜转过身去,只见殿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高僧。 说是高僧,只因其眉白若雪,长至双肩,脸上瘦削不堪,但容光焕发、眼含精光,仿若殿内的长眉罗汉降世。加之其一呼一吸间听不出丝毫区别,仿若浑然一体,气自天生,足见其内功深厚。 所以虽见他只着寻常粗布袈裟,但何小霜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含笑问道:“大师有何要事?” “施主若不嫌弃,可愿赏脸饮一杯粗茶?”高僧神态自若,彬彬有礼,含笑问道。 何小霜心中坦荡,自觉没什么鬼蜮伎俩,于是说道:“乐意之至。” 言罢,便由僧人引着去了后院。
雕像呢?(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