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无形的锁链,将二人牢牢约束后安置于柴房之中,确保其无法插手此事。至于王一力,则被遗弃在卧房阴暗的一隅,无人问津,林小风甚至未曾在此过夜,任由他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这场权力游戏中的弃子。
当朝阳洒满大地时,林小风抵达了清风楼,早有尚一维在此恭候多时,见到林小风的身影,他立刻满脸堆砌起阿谀的笑容,疾步迎上前去。林小风甫一下车,便压低嗓音,声音中带着一种沉稳而威严的询问:“此处是否依旧安稳如常?”尚一维忙不迭地回应,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恭敬:“大人尽管放心,此处上下皆是我等之人,就连这清风楼也早已被我方掌控得滴水不漏,万无一失,请随我来。”
于是,尚一维引领着林小风踏上石阶,步入二楼包厢,屋内已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荀浏自然是其中焦点之一,除此之外,还有掌管粮仓的关键人物、监狱之长、文书大员等诸多朝廷要角均列坐其间,而在角落里,还隐匿着几个熟悉的书吏身影。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两名身着富商服饰者赫然位列其中,林小风心中暗自惊叹:大半衙门机构已在自己精心布局下悄无声息地被渗透,一旦挥刀斩草除根,整个府衙必将陷入瘫痪,届时朝廷短时间内恐难以重新任命官吏填补空缺,此举无疑触及到了朝纲底线,若皇上得知,必将雷霆震怒,重罚难逃。
待林小风落座,荀浏适时起身,向众人介绍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诸位同僚,今日有幸请到的是长江巡监林大人,或许有人还未曾有机会一睹风采。林大人来自京城,乃太子身边的红人,各位不妨借此机会向林大人致意。”
闻听此言,众官员纷纷站立,向林小风拱手行礼,林小风面带微笑,拱手回礼,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保持着警惕,从几双闪烁的眼神中,他敏锐捕捉到了几丝异样的不轨之意,这种眼神在他以往在阳曲县与狡猾之辈周旋时屡见不鲜,显然,其中有几位正布下陷阱等待他踏入。然而,林小风并未因此乱了阵脚,他深知不出一个时辰,这些人将会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生死存亡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礼毕,荀浏继续主持场面:“今天聚集在这里的都是自家兄弟,不论地位高低,大家畅所欲言即可。”随后又热忱邀请林小风:“林大人,请坐在我身边这个位置,这是我特意为您预留的。”
林小风微微一笑,心中却冷笑不已,仿佛看穿了荀浏的把戏:老狐狸若是自投罗网,倒也省去了他担心秘密泄露的麻烦。于是,他迈开稳健的步伐走向荀浏身旁,稳稳坐下。
荀浏见林小风携带一只木盒,不禁好奇问道:“林大人何故携此物而来?盒中所藏是何宝物?”林小风坦荡地将盒子置于桌面,缓缓打开取出其中的留声机,淡然回应:“近日城中出现一位名叫悟无法师的人物,此乃法师亲自开光的法器——转经筒,每当转动之时,显现出异域梵文经文,据说持有者能祈福消灾,心想事成。今日我携带此宝前来,愿与众位共享福祉。”
荀浏对此留声机倍感新奇:“原来林大人对佛学亦有所涉猎,此等法器实属罕见。”
林小风含笑应答,言语中透露出些许神秘:“下官对佛学确实略有研究,此物源自遥远的天竺密宗,据传是一位高僧亲手传承,价值连城,下官不惜花费三千两纹银购得。”
在场众人听闻后,私下窃窃私语,视此物为荒谬之举,认定林小风受了和尚的蒙骗。但荀浏并未深究,他深知太子喜好新鲜事物,而林小风作为太子近臣,见识必定广博。
“林大人这般用心良苦,实在令人钦佩。”荀浏点头赞许。
林小风颌首赞同,手中轻轻摇动摇杆启动留声机,直言此次召集众人的真正原因:“当前灾情日益恶化,倘若百姓因此生变,朝廷问责势在必行。如今城外爱国教与布衫教趁火打劫,煽动灾民,社会秩序岌岌可危。幸而本官已查明,布衫教内部已有我方安插的内线,并且已成功收买教主武一广,明日将令其主动挑衅爱国教,待两派相争之时,吾等正好可以借机一网打尽余孽。”
然而,在错综复杂的官场上,任何议题的讨论都需遵循迂回曲折之道,难以直截了当地摊牌。林小风深知此理,但他仍选择直接发问,轻轻摇动摇杆,插入话题:“荀大人,先前提及的烧毁粮仓之事,何时执行最为适宜?”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林小风身上,似乎将他视为一个不懂官场潜规则的愣头青。林小风过于直接的提问,似乎触碰到了官场潜规则的雷区,让在场众人略感尴尬。荀浏轻咳两声,巧妙地掩饰过去:“林大人果然是快人快语,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本官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明日乱战开启,便会下令火烧粮仓,那时霉米化为灰烬,不留痕迹矣。”
林小风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诮的笑意,他步步紧逼,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犀利追问:“那仓中的优质白米又将如何处置?”此话甫一出口,屋内的气氛瞬时微妙起来,众人的目光再度汇聚于他身上,心中无不揣测:自然是提前运走,化为滚滚银两了。荀浏闻听此言,面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深思,暗自感叹今日林小风的话语显得有些过于直率和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