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布行”,林小风在脑海中反复咀嚼这两个名字间的关联,嗤笑灾神教行事之鲁莽,甚至连起名都这般草率。即便愚蠢至此,竟还敢图谋颠覆朝廷,令他深感鄙视。于是,林小风决定亲自带领骆华俊前往德行布行探个究竟,誓要揭开隐藏在背后的阴谋。
吕德行在生意清淡的日常里,习惯性地搬出杌凳坐于店铺门前,任凭阳光洒满身,悠然欣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享受这国破家亡之后难得的一丝安逸。尽管灾神教的威胁已如大厦倾覆,心头之患稍减,但他作为西厂隐秘耳目,行事向来低调,曾出卖过两位在京都举足轻重的灾神教核心人物,自以为能暂且平安无事。这样看似平静的日子,对他来说,便是晚年生活的美满期盼。然而,唯一令他忧虑的是那位年仅十七岁、涉世未深的公主。她手握机关巧夺天工的弩机,却欠缺实战经验与刺杀技巧,一旦身份暴露,在刀光剑影中如何自保?吕德行不禁内心深处涌起阵阵后悔,昨日未能狠心将公主软禁起来。若是公主遭遇不测,他亦难逃罪责,但年迈已高,一生所积攒的一切或许足以抚慰余生,店铺亦可传承给收养的义子们,只求一个体面且尊严犹存的了断方式——或以鸩酒自尽,或悬梁而终。
正当吕德行心中千回百转,悲痛交加,泪眼婆娑倚门框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急忙抹去泪水,定睛望去,瞬间面容失色,声音颤抖:“林小风来了!”言罢迅速闪入后院,急切召集得力助手小七、金子及一众亲信聚至侧旁,紧张地下达命令:“林小风突然造访,恐怕是公主之事已经败露!昨夜公主还在此处,此刻极有可能仍在林府内,你们即刻分头行动,务必找到公主并将其安全带至城外宅邸隐蔽起来!”对于自身面临的险境,吕德行并无半点退缩之意:“咱家行走江湖多年,半个时辰之内必能稳住林小风!”话音刚落,店门轰然大开。
四名手下闻令立刻分散执行任务,吕德行则强作镇静,面带微笑步入店内。只见林小风和骆华俊二人赫然立在一旁,骆华俊面上流露出一丝疑惑,显然并未认出这位布行掌柜的真实身份。吕德行暗中观察他们,认为林小风虽年轻气盛,却不至于让他惧怕;骆华俊虽然外表粗犷似马夫,眼神却透露出一种熟悉而又无所畏惧的神色。他心中忐忑,不知是自己已被识破,还是虚惊一场。无论如何,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他必须下令众人立即行动。
吕德行正欲开口寒暄,林小风冷峻发号施令:“扒下他的裤子!”骆华俊毫不迟疑地冲上前,将吕德行压在柜台上,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了白皙的臀部。林小风仔细审视过后,示意手下将吕德行带走。吕德行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竭力挣扎尖叫,却被骆华俊一掌击晕,倒在了地上。二人围观嘲笑,声称这是他们平生首次目睹阉人的私密部位。
林小风遣走骆华俊去找马车,并在店内细致搜查,竟意外发现二百两银票和五两散碎银子。骆华俊归来后,两人合力将昏迷的吕德行抬上马车,吓得车夫面色苍白,手脚冰凉。林小风见状塞给车夫五两银子,谎称是官府办案所需。车夫在些许安心后,协助二人将吕德行安置进车厢。为防止吕德行在车内有所异动,林小风又命骆华俊搬来布料填充空隙。车夫目睹这一切,心中惶恐不安,但在丰厚酬劳的诱惑下,终究咬紧牙关驾车离去。
不久之后,马车回到了林府。林小风对车夫的大胆配合表示赞赏,车夫战战兢兢,林小风笑着解释并非匪徒行为,实则是官府抓捕要犯。为表谢意,林小风赠予车夫一些布料作为酬谢,随后放其安然离开。
当吕德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捆绑在椅子上,原本的须发被剃得干干净净。林小风坐在对面凝神思索,骆华俊则站在旁边嘲笑道:“原来是你这个老贼,吕德行,今日再度狭路相逢!”提及当年被讹诈二十两银子的旧事,骆华俊扬言今日要百倍偿还。林小风哂笑回应:“他哪里还有钱?他所有的钱都是我的囊中之物!”骆华俊讪讪接过话茬,林小风便从怀中掏出那二百两银票扔给他,戏谑地说:“拿着吧,算是你的劳务费!别再沉迷烟花之地伤脑筋,你看你,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骆华俊接过来喜形于色,辩解道越是狎游妓馆越精神焕发,林小风听罢只是淡然一笑,不予置评。
吕德行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冷水泼面的刺痛感让他瞬间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头萦绕着刚才所受的羞辱,回想起自己一生驰骋江湖,如今却遭遇了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尚未开口便遭扒衣之辱,若是在十年前的他,林小风这样的角色早就被斩草除根了。此刻,吕德行满心愤懑,脸上红潮涌动,只听得林小风冷嘲热讽:“瞧这脸都臊得跟猴屁股似的!”骆华俊亦紧随其后,威胁要对他施以阉割之刑,除非他速速招供。吕德行颤抖着回应,坚称自己是清白无辜的良民,愿以重金换取宽恕。
林小风与骆华俊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皆知吕德行仍在故作不知、虚与委蛇。骆华俊跃跃欲试,想以拳脚教训吕德行一番,而林小风则更乐于戏谑逗弄,看透并揭穿吕德行的伪装。吕德行强忍屈辱,竭力维持镇定,但内心只剩下对公主安全的牵挂,期盼能拖延时间,稳住二人。面对林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