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的惨烈景象,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嗯?”这时,林小风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郭天阳的思绪。他转过头,只见林小风正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审视的味道。郭天阳心中一紧,连忙跪下汇报:“皇上,永州府是湖广最南边的府城,与两广和贵州都相邻。”
林小风微微点头,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那两广总督是谁在当?”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郭天阳不敢怠慢,连忙回答:“皇上,两广总督是沈犹龙大人。”
林小风闻言,心中不禁暗自琢磨。他深知张献忠的狡猾与凶残,这个贼子往南逃窜,显然不是为了广西、广东那些多山岭丘陵、平地稀少的地方。大军在那里行走困难,补给更是难上加难。他必须尽快做出决策,防止张献忠的势力进一步扩张。
“给沈犹龙写封信。”林小风沉吟片刻后,果断下令,“让他两广的兵力以防守为主,不要轻易追击,免得被贼人牵着鼻子走。”
二十天后,一封密函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鸟,从京城穿越千山万水,飞到了肇庆的三总府。这三总府,是明成化元年朝廷设立的,包括两广总督府、总镇府、总兵府,原本设在梧州,但在嘉靖四十五年迁到了肇庆。这里,是岭南地区的政治军事中心,也是沈犹龙坐镇指挥的地方。
沈犹龙,字云升,松江华亭人。他出身贫寒,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才智,万历四十四年考上了进士。从军后,他凭借军功一步步攀升,最终坐上了两广总督的宝座。他身材魁梧,国字脸,大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下巴尖儿上长着浓密的胡子。他穿着蓝袍,腰系紫带,头上戴着网巾,看起来就像是张飞穿了文官的衣裳。然而,他的气质却与张飞截然不同,温文尔雅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坚韧。
此刻,沈犹龙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那封从京城飞来的密函。他拆开信封,仔细阅读着里面的内容。看完后,他轻轻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至少,皇上已经意识到了张献忠的威胁,并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沈大人。”门外传来衙役的声音,“广东锦衣卫千户马吉翔求见。”
“哦?”沈犹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快请。”
片刻后,马吉翔走进了书房。他身材瘦削,面容精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机敏和狡黠。他与沈犹龙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沈大人,张献忠那贼子沿江打下了永州,明显是想打两广的主意。您这边有什么打算?”
沈犹龙笑着回答:“马千户放心,我已经在贼人南下的要道上布下了重兵。桂林有一万多守军,梧州近两万,韶州也过万了。他们想在山林里赢过我们两广的军队,难啊!”
然而,马吉翔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沈犹龙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马千户何出此言?”
马吉翔开始卖起了关子:“沈大人您想啊,张献忠那贼子从来就不擅长打阵地战,他擅长的是流动作战。现在几万大军在永州屯了快一个月了,肯定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大招?啥大招?”沈犹龙追问。
马吉翔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具体是啥大招我也不知道,想派细作去探探,可咱们衙门里没钱啊!”沈犹龙一听就明白了,马吉翔这是来要钱的。锦衣卫怎么可能没钱?还不是因为内部要更迭了,两广这边也快轮到了。马吉翔想趁这个机会补补衙门的亏空。
“难啊!”沈犹龙也叹了口气,“朝廷都免了全国两年的赋税了,咱们两广离京师那么远,户部的银子三月初就发了,到现在还没到!咱们是不是该参户部一本?”
马吉翔心里暗骂沈犹龙狡猾,自己还没开口诉苦呢,他就先来了。
“这事儿不怪户部。”马吉翔赶紧改口劝道,“都是李闯贼在凤阳那边闹腾,把漕运给堵了,银子才送不过来。”
沈犹龙闻言,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唉,确实难啊!马千户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就得亲自去梧州筹备战事了。”
马吉翔见这招不行,只好拿出第二套说辞:“沈大人您也知道锦衣卫要更迭的事儿,我这广东千户的位置啊,既没功劳也没苦劳的,怕是要保不住了。我想借着张献忠南下的机会立个功,好保住我的职位。”
沈犹龙一听这话,抬眼仔细打量起马吉翔来。马吉翔的眼睛亮堂堂的,神情坚定得很,看起来还有那么一股子正气。但在沈犹龙那锐利的目光下,马吉翔还是不由得心里发虚。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猛虎盯上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正当马吉翔快撑不住的时候,沈犹龙突然厉声问道:“马千户你到底想干嘛?”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书房中回荡。马吉翔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稳。他强作镇定地看着沈犹龙那双锐利的眼睛,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马吉翔面对沈犹龙的询问,咽了口唾沫,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他认真说道:“现在张献忠那贼人驻扎在永州,我打算派些精明的探子进去摸摸底细,好为沈大人您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