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濮阳官军象潮水般退了下去,卜已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半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精神也大为大振。就连天上的乌云,仿佛也松了口气,慢慢地四散开去,那久违的阳光再次洒落下来。一时之间,云开日出,阳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把温暖送到了兖州大地上,整个濮阳城的房屋瓦砾、城墙沉浸在明媚的秋阳之中。
站在濮阳城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官兵大军,卜已、卞喜、李双、刘清的心中感受到了难以抑止的压力。更令卜已他们恐惧的,就是那些时隐时现的幽州骑兵,那才是真正的威协。濮阳一旦攻破,黄巾军突围都不可能,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如果看到四万多骑兵在自己面前展开,即使是最勇敢的将领,即使是你有十万之众,恐怕也会迅速崩溃的。
官军云集在濮阳城下,使他明显的感到,这次官军不会善罢甘休,猛烈的进攻就在眼前,他预感到他的末日就快要到了,心里一片茫然。参加黄巾起义,是他一生中最得意,也是最疯狂的杰作。可是没想到,他就象那天上的流星,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仅仅只是在浩瀚的夜空中瞬间闪亮了一下,就从空中划过,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黄巾军领导人的无能,虽然他们振臂一呼,天下响应,三十六方,声势浩大,一时间威震朝野。可是各路起义军互不归属,各自为战,导致被朝廷各个击破。
其实三大起义军相距并不遥远,张角占据幽州,张曼成占据南阳,波才占据颖川、汝南,完全能互相协调,形成对洛阳的包围之势,如果能统一协调,全力合围洛阳,天下早就定矣。
可是各路起义军只顾着自己,连一点互相配合的意识都没有,就这样一群废物还想拥有天下?想到这里,卜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现在波才消亡了,张曼成也死了,自己已经是夕阳西下,穷途末路,那张角离死还远吗?
卜已、卞喜、李双、刘清等人一字排开站在城墙上,脸色凛然的看着缓慢展开的幽州骑兵和濮阳官军。他们和其他的黄巾军士兵们一样,也都感受到了来自幽州骑兵和濮阳官军的压力。即使他们身经百战,他们也同样感觉到紧张。这个对手不是别人,而是百战百胜的幽州骑兵。
卞喜等人也是带兵的将领,更加清楚幽州骑兵和濮阳官军的这个阵势意味着什么。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七万多人的濮阳官军训练成这样的队伍,绝不是容易的事情。无论现在濮阳官军的战斗力如何,这些将领的训练水平堪称一流。
“呜……”
低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再一次响起,官军士兵们纷纷进入战斗位置。他们在城墙前面,排成整齐的战斗阵形,两眼直视着濮阳城墙。凳城队、弓箭手已经各就各位,歇息了一个时辰,饱餐了一顿,就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进攻了。
“投石机械,上!”
上午三千多人的第一拨进攻只是个试探,结果损失了好几百个士兵,周永决定让投石机械上阵了。他朝潘凤、俞涉打了个手势,命令攻城的士兵们原地不动,现在该投石机械发威了。
“预备,放!”
参加攻城的士兵,是周永从东郡乡勇中挑选的三万多精锐,也是乔瑁答应给周永这次救援的代价。虽然乔瑁极不情愿,可是周永的要求不容商量,他不得不忍痛割爱。这次新做的一百多台投石机械全部集中在南门,并且集中攻击五个敌楼及其之间的城墙。
“轰……”
几乎是在同时,一百多块大石头冲上了天空,带着巨大的风声,朝着城墙上砸去。整个濮阳的南城墙,立即传来一阵阵的晃动。连站在远处的官军士兵,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
那些黄巾军士兵们更是吓得呆住了,不知道是些什么怪物从天而降,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倒霉的士兵转眼间就被砸成了肉酱,一阵阵的血浆肉沫飞溅而起,在阴暗的城墙上空形成一道血幕。
就是没被砸着的士兵,也被那巨大的轰鸣声和满天的血肉震慑住了,当看到第二轮大石头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那脆弱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哭喊着朝两边跑去,更有少数士兵竟然嚎叫跳下了城墙,算是彻底地摆脱了恐惧。
“回去,统统回去!谁敢后退一步,定斩不饶。”
正在南城门督战的卜已眼看形势就要失控,挥舞着大刀,威逼着士兵们往回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手下的亲兵挥刀就砍倒了几个。那些士兵们眼看逃跑无望,只得又退了回来。
“再往南城门增加一万人。”
卜已恶狠狠地命令着,凌厉的口气也难以
掩饰他内心的恐惧,那巨大的石头能砸死多少人倒是小事,不过那震慑人心的威势和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却让黄巾军士兵们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
“发射……”
随着官军将领的喊叫,投石机械不断地发威。南城墙上的敌楼是最优先的目标,几轮石头下来,敌楼基本就被砸塌了,守护城墙的敌楼,反而成了黄巾军的障碍,把城墙分割成一段一段的。
在攻城的城墙段面,集中火力用投石机械猛轰,成吨的石头往城墙上飞来,被砸着的黄巾军士兵们当即丧命,大多数的黄巾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