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宁县的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乌桓人的骑兵,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也幸好是在高高的城墙上,敌人的骑兵冲不上来。如果是在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突然看到乌桓骑兵密密麻麻的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即使最勇敢的人,恐怕也要魂飞魄散。
“都伯大人,这哪里是一万多乌桓人啊,至少也有二万多铁骑啊。”宁县县令陈扬苦着脸,望着城外的乌桓铁骑,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
“很显然,上谷郡的乌桓人也参加起来了。”刘辟皱了皱眉头,肃然说道:“县令大人,你就不必守在城墙上了。你去将城内的每一个人,包括十岁以上的孩子,六十岁以下的老人,全部组织起来,让他们烧菜做饭、洗衣做鞋、修补城墙、搬运伤员、掩埋尸体等等。”
陈扬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在城墙上也帮不上忙,便抱拳说道:“明白了。”
乌桓人大军虽然人数高达二万多,队列却是十分的整齐,十分的寂静。他们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弓箭,冷冷地箭矢映照着耀眼的雪光,倒映在宁县的城墙之上,浓浓的杀气倾泻而出。
“乌桓族的勇士们,射箭!”
薄奚虎将手中的狼牙棒朝天一指,乌桓骑兵们便嚎叫起来,隆隆的马蹄声就好像雷声一样从雪原上滚过。这就是乌桓骑兵进行的绕城飞射,每一只攻城之前,他们总是要把对方射得抬不起头来。
箭镞嗖嗖嗖的落下,如同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北门附近的街道和屋顶,都全部笼罩在敌人的箭镞下。在其他的城门附近,同样也被乌桓人射进了无数的箭镞。那笃笃笃的声音,就是箭头撞击在屋顶的声音。那叮叮叮的声音,则是箭头撞击在街道上的声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
然而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吓倒城墙上的守军。这倒不是城墙的守军有多么的勇敢,而是这些来自南阳一带的黄巾军士兵根本就没有见过乌桓人的厉害,见他们骑的马比幽州骑得马要矮小,心中就有些瞧不起,心中便不将他们当一回事。
乌桓人射进来的箭矢,都被临时用绳子捆绑起来,就地堆放在街道边上。这里距离城楼很近,只要城楼上有需要,这些一捆捆的箭矢,马上就可以被搬运
到城楼上。乌桓人将箭镞射上来,守军再将箭矢射下去,有时候战斗就是如此的简单。
然而,刘辟和他的黄巾军士兵们还是领教了乌桓人射箭的厉害。有的黄巾军士兵很不服气的探出半个脑袋,想要放箭,结果往往被乌桓骑射手抢先半步,将他们射倒。
有个黄巾军将领又急又怒,跳起来指挥大家集中射击,要将那些乌桓骑射手全部干掉。只可惜,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一会就被乌桓人射倒在地。刘辟赶了过来,命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刘辟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乌桓骑射手的箭术实在是太歹毒了,压得刘辟的士兵不敢抬头。有几个出手的弓箭手刚刚射出第一枚箭矢,就遭受到了乌桓人的反击,几乎全部中箭身亡。无可奈何之下,刘辟只得命令士兵们躲在城墙之后。
……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寒风终于停了下来,连雪花也停止了飞舞,天上的积云也不知漂到哪里去了,难得的月牙儿也跑了出来,清冷的月光轻洒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天地之间一片银色。
一支三万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向前疾驰,银色的盔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寒的幽光。数万只重重的铁蹄叩击着冰雪的荒原,那沉重的马蹄轰鸣声在茫茫雪原里无尽地蔓延。
张半仙弓身伏在马背之上,微微闭着眼睛,任由战马随着大军奔跑。那些战马非常聪明,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由于长期骑马赶路,张半仙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尽量让眼睛休息,多睡一会是一会。
“嗷……”
突然之间,雪原上传来一阵凄历而又悠长的狼嚎,那苍凉的嚎叫犹如鬼呼,在茫茫的天地之间漫无边际地扩散开来。所有的人不由得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迅速蔓延。
“好大的狼!”
几名骑兵惊呼起来,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恐惧,并且有咕咕地声音在他们喉咙深处回转,每个人的眸子里突然呈现出冰冷的寒芒,他们不由自主把手伸向刀鞘,紧紧地握住了刀柄。
张半仙缓缓转过头来,顺着骑兵们凝视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不能把自己地目光移开,原来果然是一头高大的孤狼。淡淡地月光洒落下来,映寒了寂静旷野,在那道山梁上,傲然盘坐着一头
威风凛凛的孤狼。明亮地清月衬在它地身后,虽然相隔足有数百步之遥,可是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头孤狼身上散出地冷漠、萧肃。
“嗷……”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嚎叫声中,那头孤狼傲然站起身来,在明亮地月色映衬下使劲地抖了抖身上冰冷地狼毫,缓缓隐入了山梁后面。天地间,仍有它地嚎叫激荡不休,似有无数野狼正在响应、长嚎。
“军师大人,我去杀了它!”
出身于幽州的张飞对大漠里的孤狼已经不惊讶了,他提着丈八蛇矛跑了起来,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