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郡是冀州最南端的一个郡,紧靠着黄河,同时也是人口密集、经济繁荣的一个郡。她的首府邺县乃是冀州的一个重镇,是一个非常繁华的都市。从魏郡渡过黄河就是衮州、司州,南来北往的客商、行人大多在邺城停留。
费鸿和梁鸣在人群中侧身而过,听到街上商人的叫卖、吆喝之声,只是轻轻地笑笑,两只眼睛却职业性地四处转悠,眼珠子也是滴溜溜地乱转。不一会,他们来到一家酒店门前,费鸿抬头看了看那“魏郡美酒”的幌子,对梁鸣点了点头。
“就是这儿了。”
两个人一走进酒店,酒保就迎了上来。面对酒保的热情笑脸,费鸿、梁鸣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费鸿摆摆手,径直朝一个靠窗口的位子走去。这个是他们这一行的规距,靠门窗坐着,便于逃跑。
“倒杯水吧,我们先等个人。”
见他们两人没有要酒要菜,那酒保不高兴地走了。费鸿也没有跟他计较,刚刚回过头来,就发现窗口外面,一个熟悉的眼神正在瞄着他们。四目相对,相视一笑,费鸿摆了摆头,那个人便朝着酒店走来。
“恭喜两位,你们可是走了鸿运啊,这才几日不见,你们两位就成了幽州官军的司马大人了。我说,是不是你们家袓坟冒青烟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来一个叩拜大礼?”
“呵呵……吴丰兄弟,这就叫时来运转,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说来也是巧了,让我们碰到了周永大人。不过,我们兄弟有了前程,也没有忘记你们啊,我这不是给你们带信,让你们来了吗?”
那个被称作吴丰的人是个身材矮小的精瘦汉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白净的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象个文士。可谁能知道,这就是有名的大盗吴丰无影手!魏郡太守韩馥正悬赏十万钱抓他呢。
“哦……”吴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把费鸿、梁鸣看了一眼,两只眼睛贼溜溜地转了几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如今你们是官,我可是贼,你们该不是想拿我去邀功吧?”
“瞧你说得什么话!就是要拿你,也归冀州和魏郡管辖,关我们幽州官军屁事!”费鸿不屑地瞪了吴丰一眼,没有她所地说道:“亏得我们兄弟俩一片好心,大老远地从幽州跑来找你,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
呵呵……笑话、笑话,兄弟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说个笑话。”吴丰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稍微停顿片刻,这才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想让我也跟着你们当官军?
费鸿看了看吴丰,端起水杯吃了一口水,慢慢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有了出头之日,总想着道上的兄弟们,希望大家一起混个前程。所以我们才给你带信,让你来跟着我们干。”
“呵呵……”吴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笑话嘛,我这赫赫有名的大盗,一眨眼,就变成官军了?连我自己也不习惯啊。”
“呵呵……”费鸿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起来,我现在是幽州官军的司马大人了,那街上走的官兵,最多也不过是个百人将。可是我就是看到那些小兵,也还是慎得慌。”
“哈哈哈……”
三个人大笑起来,既是开心,也是自嘲。一个强盗,哪怕他就是当上了官兵,藏在他心底里的恐惧,还是会时时提醒他,自己曾经是个贼。
“让我来当官兵,要是让你们将军大人知道了,不会责罚你们吧?”吴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呵呵……你多心了,将军大人放手让我们招兵,我们还专门招收道上的兄弟。”费鸿微微笑着,郑重地说道。
“啊……”这下轮到吴丰大吃一惊了,他抬起头,看了看费鸿、梁鸣,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凭他的经验,这费鸿、梁鸣并没有骗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我还真不明白。别的官府招兵,就招青壮男丁。可你们幽州官军,为何还要招道上的兄弟?”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军队中有一个兵种,叫着斥侯,也就是探子、细作,专门刺探敌人的消息。我们大人让我们招募道上的兄弟,就是为了专门干这个的,明白了吗?”费鸿并没有向吴丰交底,而是笼统地告诉他自己扫斥侯。
“啊……这个将军大人还真是有心啊。”吴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斥侯是干什么的,其他的队伍,都是挑选一些精明的士兵充当斥侯,可这位大人倒是省事,竟然想到去招募道上的兄弟。
“怎么样,干不干?”费鸿也懒得更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我跟你们干,给我个什么官?”吴丰也不含糊,开始跟费鸿讨价
还价。
“呵呵……只能先让你干个百人将,等你立了功,再行封赏。”费鸿早就想好了方案,郑重地说道。
吴丰犹豫了一会,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好,我跟你们干,这一行我也干烦了。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有几个徒弟,功夫都还不错,能不能让我带着一起去?”
“这个没有问题。”费鸿点了点头,对吴丰说道:“我们准备让你到洛阳去开一家客栈,专门打探皇上和大臣们的消息,你带上几个得力且忠心的徒弟,正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