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实在是不甘心,如此机缘,一生都难遇几次,若是错过,很可能会遗憾终生。
富贵险中求,真到该拼一把的时候,就不能瞻前顾后。
少女豁出去了,反正她这一生除了悲惨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若是就这么死了,她也不会很难过,反正是一条烂命而已,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解脱。
可若是她把握住了这次机缘,说不定能使死气沉沉的命运焕发出新的生机,牵引出另一条路。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趴在余淮身上,哭的撕心裂肺,眼泪鼻涕抹一脸。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在假哭,每一滴眼泪都是真的,只不过,这眼泪或许是为她苦命的双亲而流,又或者是为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流,反正和余淮没有多大关系就是了。
余淮的那沾满鲜血的衣襟很快就被少女那汪洋大海般的泪水给浸湿了,而在凶兽走到尸堆处时,少女已经哭得眼眶红肿,止不住地干呕,几近虚脱。
“哭什么哭?一个废物人族罢了,每天从古树上掉下来摔死的人族还少吗?”
剑齿虎的吼声余淮能听懂,但在少女耳中,这仅仅只是剑齿虎的吼声罢了。
少
女不能理解剑齿虎的意思,但大体上能猜到一些,哭声渐渐平息,只是她依旧跪在余淮身前,不肯离开。
又一道吼声传来,这次剑齿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驱逐少女的意思非常明显。
少女吓得浑身一抖,慌忙将余淮上半身托起,吃力地往外拖动,一边拖,还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剑齿虎,似乎在恳求它的许可。
按理说,死在树下的人族就得留在树下,化作古树的养料。
但剑齿虎迟疑了一会儿,觉得按照人族的习惯,埋葬死去的亲人似乎也是正常之事,甚至在剑齿虎的族群中。
也有类似的习惯,不过它们只会安葬战死的勇士,不会费心思去埋葬废物。
这个少女哭得如此伤心,想必那个男人不是她丈夫就是她亲人,她想拖走尸体进行安葬倒也可以理解,而一具尸体对古树来说意义也不是很大。
最后,它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此事,放任少女离开。
少女一路抽泣着,将余淮缓缓往自己的住处拖去,等到远离凶兽的视线后,她的抽泣声很快便停了下来,将余淮随手甩在地上,双手伸向余淮背后的法器。
此时正是
登上古树采摘果实之时,人族居住地中一片寂静,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上树去碰运气了。
如果能摘到一枚果实,他们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同样,他们也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按理说总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持有保守态度,小心翼翼地活着,不去参与这些豪赌,但所有生活在此地的人族都是凶兽豢养着的动物。
他们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切食物、资源,都由凶兽给予,没有采摘到果实的人,比地上爬着的蝼蚁还要卑微和困苦,与其活得生不如死,倒不如上树去碰碰运气。
因此,在古树开放的时间段,几乎所有人都排着队上树碰运气去了,人去楼空,周围的房屋几乎都紧闭着门,看不到有人活动。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人留下来,他们要么身体残疾,实在不具备上树的条件,要么就是那种喜欢干些偷鸡摸狗事情的人,靠偷窃和掠夺来满足生活的需要。
他们处在最底层,生活在最阴暗的地方,都是些狠角色,平时不会出来活动,只在暗中筛选目标。
等别人都去树上碰运气的时候,他们就会展开行动
,专挑弱势的人下手,或者抢夺富有之人的资源。
当然,资源富有者一般实力强大,会安排几个人留下看守资源,因此,这些藏在阴暗角落的猎手往往只会挑选比自己更弱的人作为猎物。
少女正是担心这一点,她不敢拖着余淮一路走回去,那样太招摇了,容易被人盯上。
她只想取下余淮身上的宝物,而后顺着隐秘的小道回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规避可能的风险。
但她没想到的是,余淮竟然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我可以赠与你一件法器作为回报。
若是不愿,那就将我埋回尸堆,不然,我可不介意手上再多沾染一份鲜血!”
余淮的话语倒没有多么凶神恶煞,就事论事罢了,若是少女能将他带到一个可以静修的地方,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赐予她一件法器也合情合理。
而如果她不愿意,她也应该将余淮埋回尸堆,因为这本就是她惹出来的事端。
余淮现在虽然虚弱,可面对这些普遍实力不足百年的人族,依旧不惧,只是他不想生出事端,更不想因此而引起外界凶兽的注意,他现在只想
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静修。
余淮恩威并施,是为了让少女迅速认清形势,他余淮还活着,且有能力将她杀死,不要心存侥幸干出蠢事!
少女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慌了神,本能地想要甩开余淮抓住她手腕的手,但余淮的手掌如铁钳般牢固,将她死死扣押,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