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的宁榭早就是一身冷汗,至于旁人还是懵懵懂懂地打量着这番谜语对话。
何为阴霾经久不散,所指又是哪般。
只不过能爬到峰主位置上的,哪怕是平时装傻也不代表真傻,相反,脑瓜子灵光/着呢。
在沉寂的气氛下头脑疯狂运转,很快就得到未经确认的答案。
没有言语的大殿内暗流涌动,波/涛之下每个人的心思都有些许变化。
众人脸上表情变化被季惊阳尽收眼底,“大家不必多加揣测,本尊前来不过是为点小事。”
“之前去往恓皇秘境的事情,不必再过多追究下去,你们也无需在此费尽心思。”
话说的很明白,特地派出分/身前来就是为了救回余淮一命,免去牢狱之灾、剔骨之痛。
这才是令众人惊讶的事实。
余淮是何人,天玄宗掌门季惊阳又是何许人也。
两者都不该放在同一层次上谈论,何况是有所交集,然而眼下失态发展却超出所有人预料。
两位八竿子打不着的搅和在一块,任谁都想象不到。
就是余淮本人都处在茫然的状态,他是失忆又不是脑子有问题,自然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只是
他们非亲非故,唯一一次相见还是实行搜魂禁术,怎么看也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拿到命理之线后,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来。
而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看掌门那边打算怎么说,打配合就好。
所有人都在等着宁榭的回答,没人敢冒然出声,毕竟这是刑罚堂主该领的活。
内心经过好一阵纠结,宁榭叹了口气:“随您心意就好,只要对宗门没有害处就行。”
对方身为天玄掌门,理应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留下包庇余淮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些利弊季惊阳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终,便选择放手顺从。
“那今日之事在座各位就将嘴巴牢牢缝好,若非必要切勿在外传出,起码近来百年不行。”季惊阳的话将余淮由阴转晴的心境又变得暴雨倾盆。
他哪是逃过一劫,分明是将死期延后,百年为底至于要什么时候处置,那就得看对方心情了。
默默吐槽着:“刚从狼窝逃/脱又入虎穴,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哪知话刚好就戳中真相,偏偏心底默念之人毫无察觉,又将思绪往岔路上引。
与之相比
,剩下十二位峰主和宁榭脸色都比起之前好转不少。
“那就全听掌门您所言。”宁榭开了个头后,后边峰主们纷纷效仿。
只要余淮不是被掌门包庇而是有利可图,那就说明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走去。
心境两极反转。
换做往常寻常人多少会有些撑不住,可余淮在经历大。大小小的生死大事后,脸上都不见变化。
从掌门到来后微微震惊的眼神除外,这张脸就没见别的神情出现过。
“走吧,愣着干什么。”眉眼被黑色布条遮掩的男子淡淡说道。
抬眼便见屋外朝阳打下,从背影头顶洒落,威风吹舞着三千青丝与衣摆一齐摆动,仿若神邸降临凡事。
金光万丈不像人间屋。
从始至终余淮都是这个印象,在天玄宗纳新手册上的介绍也好,旁人听来的消息亦或是亲眼所见也罢。
印象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
可能中间夹杂着其他情绪,但大体从未改变依旧是神秘且强大的修士。
代表着月色大陆所能触及到的最高峰,认知的上限。
这样的人会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吗?
往日疑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余淮果断地给出了否定
的回答。
对象换做别人或许有可能,但季惊阳却是万万不可能,光是望去就知不是。
没有充足的理由和足以洗清嫌疑的证据,但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
随后也跟上即将离去的步伐,迈出刑罚堂门口那刻,余淮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而在他未回往的院落中,西厢房小屋内,殷悦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即将濒死的模样。
“又被发现了……”嘶哑声音从喉咙内爬出,仿若厉鬼将其夺舍,光从外貌上看去令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名十岁开头的孩童能发出的嗓音。
但此刻若是能掀开那头乌黑长发,倒也不难解释声音问题。
掩藏在秀发下皮囊爬满暗金花纹,从皮肤各处凸/起出,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行走的怪物。
可喘上气之后,殷悦就像没事人似的坐在梳妆台前,抚/摸着面颊突出的花纹,“又出现了,本不该那么激动的。”
见到季惊阳她也不该如此,谁想到多年过去宗门内格局大变,往日和蔼的掌门也变得严厉。
透明娃娃与之对视的一瞬间,殷悦便知道自己行踪被发现了。
而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在此,显然是对方不想追究。
可以说是主动被放过,逃过一劫。
否则早就连人带娃被揪出,全都卷铺盖走人哪还能继续待下去。
从灵魂深处散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