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你没事吧?”夕瑶那美目之中满是关切之色,目光直直地落在景天身上。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似是要将景天从树杈上拉起,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景天身体的瞬间,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景天可不愿在夕瑶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他咬咬牙,强撑着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就在此时,身体略过神树树洞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而清晰的声音——那竟是夕瑶的心声!
夕瑶自然也留意到了景天的异常举动,她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明显,心中暗自思忖着,想立刻将他扶起,可是……他毕竟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飞蓬了啊。尽管内心无比纠结,但看到景天趴在树洞上没有起身,夕瑶还是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去,试图将景天拉起来。
景天则朝着夕瑶和一旁的白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担心。随后,他便安安静静地趴在树洞之上,全神贯注地聆听起夕瑶的心声来。
“他最终还是离我而去了,而我却无法追随他一同离去。唯愿这颗蕴含着我无尽思念与祝福的圣果,可以代替我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我不仅赋予了这孩子我的容貌,还将那块象征着我们之间缘分的玉佩给了她。只盼有朝一日,当她与飞蓬相遇时,飞蓬能够透过她的面容忆起曾经的夕瑶。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也好,只要能让他记起我,那么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景天面色阴沉,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然而,就在他的目光与夕瑶交汇的一刹那,他那紧绷着的脸庞竟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艰难地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自他们重逢以来,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这一刻,他总算能够以一种相对平静的姿态向她致以问候:“夕瑶……”
夕瑶原本坚信自己早已将飞蓬与景天清晰地区分开来,但当景天轻柔地唤出她名字的那一刹那,她耗费无数心力才勉强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就如同被汹涌潮水冲击的堤坝一般,轰然崩塌。她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景天,同时颤抖着伸出双手,仿佛想要触摸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最终,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上了那张令她魂牵梦绕、整整思念了一千年之久的面容。
景天凝视着眼前的夕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静静地注视过她。他缓缓抬起手,温柔地握住了夕瑶伸过来的手掌,然后轻轻合上双眼,试图用心去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暖。
可是,还没等景天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久违的触感,夕瑶却突然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涩与哀愁。她喃喃自语道:“你不是飞蓬,你是景天。”这句话听起来既像是在对景天诉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然而,景天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夕瑶的手腕,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是景天,我也是飞蓬!”一时间,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只是默默地对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夕瑶的脸颊滑落,紧接着又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滚落下来。景天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松开了夕瑶那柔若无骨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一把紧紧拉住白浅纤细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白浅原本正饶有兴致、满心欢喜地注视着这对阔别已久之人的“久别重逢”场景,看得津津有味。若此时手中再有一把香喷喷的瓜子,她恐怕都要找个地方悠然坐下,像看戏般细细品味起来。毕竟眼前这一幕可比戏台上的说书先生讲述的那些故事还要精彩纷呈许多!
“夕瑶,你等我回来!”景天一边疾步前行,一边扯着嗓子高声朝身后大喊道。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白浅被景天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出了老远一段距离。直到此刻,她才如梦初醒,用力甩开景天的手,一脸疑惑地质问道:“景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实在不解,这个平日里总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前世身份的人,怎么只是趴在树洞里待了一会儿,就突然间坦然接受并承认自己就是飞蓬将军了?
“你究竟怎么了?景天!”白浅见景天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动弹,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塑。这样反常的景天与平日那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形象截然不同。于是,她缓缓走近景天,只见他面容苦涩,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看起来却是无比僵硬和难看。
白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嫌弃地说道:“笑不出来就别硬笑啦,简直比哭还难看。”
景天紧咬着嘴唇,一言未发,只是满脸怒容地狠狠跺了跺脚,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定要去找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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