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里的分配工作通知书,王德明呆住了,彻底的呆住了......
这兜兜转转怎么又把我安排到东直门外的第三轧钢厂去了?不,说红星轧钢厂知道人更多一点。
不过这以前不是号称娄半城的娄氏制铁所么?
怎么几年没见就改名了?这是提前合营了?
带着疑问,王德明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先去了冶金局补上劳动手续,再拿着卫生局和冶金局的手续去往东直门。
此时三层挑檐4、50米高的东直门城门楼的城垛上还挂着一行大字:中苏两国人民的伟大的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岁!
为了缓解交通,东直门的城墙上多开出一个三伏三卷的卷钉门洞,刚好一个出城一个进城。
这时候的东直门城门楼外原瓮城的位置有火车通过,出了门洞,恰好有火车通过,一群人等着白黑相间的栏杆后面,道路中间是辆小轿车。
“铛铛......铛铛”的火车警示铃一直响着,“呜......库次库次......”蒸汽火车头拉笛后冒出大量的水蒸气,缓慢的通过路口,又开了不一会儿就停下来。
正是红星轧钢厂的货运站台的位置。
火车停下来后,又过了一会儿,路边小房子里的指挥员才把道路两侧的栏杆慢慢的抬起来。
小轿车慢悠悠的驶过火车路口后,在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停下,也没人下车,关闭着的大门就被看门大爷拉开,径直驶入。
等王德明骑行到红星轧钢厂,看门大爷正在关大门,王德明单腿支地,第一时间把手里的两份手续从包里拿出来对着老头晃了晃,喊道:“大爷,我是来报到上班的!”
看门大爷不紧不慢的关上大门,开了侧边的小门,将两张盖着红印章的文件来回的看着,主要是看印章.....随后把文件还给王德明让开小门,冲厂里的一溜小平房指了指,说道:“人事科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
王德明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掏出一盒牡丹烟弹出一支递给大爷,套近乎:“大爷,跟您打听点事儿呗?”
看门大爷不识字,可是对于烟的好坏却是知道的,砸吧下嘴,“哟,干部烟呐。”先陶醉的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一口,然后也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你问吧?不过我一个看门儿的,可不一定知道哈。”
“嗨,我就是好奇,之前这边不是娄半城的产业么?”王德明指了指大门边挂着的牌子,问道:“怎么变成红星轧钢厂了?是提前社会主义改造,公私合营了?”
看门大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公私合营?只不过去年跟西直门外的建国制铁所一样,都被京城建筑材料接管,然后国家一直运设备过来加强生产。”
“早前就一个车间150人,现在是两个轧钢车间,一个机修车间和一个焊条拔丝车间,700多人。”
“哦,谢谢您内。”
王德明心中了然,咱们刚解放的时候可真的是一穷二白啊......搁前世,就这么一个破厂,连乡镇上的干部都不会抬眼皮看上一眼,可现在却早早的由政府关注到,直接接管加大投入,扩大生产。
没办法,这年头蚂蚱腿也是肉啊,再怎么也是工业,怪不得去年就已经公私合营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推着自行车进入厂区,占地蛮大的,大概有个足球场那么大,靠近北边有两个冒着黑烟的厂房,都大概100多米长,10多米高,只不过一个明显是新建的;
靠南边,沿东直门外大街则是一溜的小平房,财务、行政、人事、安全、供销等几个部门。
“咚咚!”
“进。”
王德明一推门,小平房里摆着三张桌子,一张紧贴着南墙,两张在中间并排,一女两男三位同志,他再次举着手续文件,说道:“同志,我是被卫生部门和冶金部门新安排过来上班的正骨大夫。”
“哟,您就是王德明同志吧?”坐在单独一张桌子的中年女同志热情的站起来,“我是咱们厂人事科的尹梅,你叫我尹大姐就好!”
尹大姐从桌子后头走出来,热情的跟王德明握手,上下摇晃,笑道:“我之前就一直向冶金局打报告,请求给咱们厂建一个卫生所。咱们厂的同志们干的都是体力活,特别容易伤到,扭到。”
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王德明,“我听局里说请来的大夫还是宫廷正骨的?德明同志,您看着可年轻啊!”
王德明腼腆的回答:“尹大姐,我跟我师父夏锡五先生学习将近4年,对于中医正骨和一般的小毛小病还是有信心的。”
“哈哈!英雄出少年嘛!来,我给你做登记。”尹大姐把王德明拉到自己的办公桌,亲自给他做入职手续,一边写一边说着:“德明同志,根据卫生局那边给出的意见,您已经是执业医师。”
“所以给您现在的待遇是按照高级卫生技术人员来核算,一个月大概140个工资分,一个工资分大概等于6角5分钱,大致等于:一斤面粉、一斤玉米面、一尺布,这个人民银行每天挂牌的。”
王德明眼露惊喜,“竟然这么多啊?可比我在东四骨科门诊部的时候多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