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慢走,有空常来哈。”
王德明貌似热情的送张校长和吕老师送到院门,看到他们俩消失在胡同拐弯,嘴角撇了撇,返身回院。
刚过一进院的垂花门,王德明就被张寿春和金毓晴联手堵住,张寿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说,他们俩是哪的校长和老师?怎么会认识小茹的?”
金毓晴虽然嘴上没说话,一双探究的大眼睛也是同样的疑问?
虽然张寿春说的很含蓄,但是王德明知道她问的其实是:为什么张校长和吕老师在聊天的时候的把秦淮茹当做他唯一的老婆?
他们最开始聊天的时候可是没有压着声音,院里都听得见,张校长还打趣王德明怎么还不要孩子?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王德明瞥了眼依旧在水池旁跟张妈一起洗衣服的秦淮茹,像个没事人似的,不过明显动作轻柔放缓。
回过头看着好像小猫发怒的张寿春,扮做可怜样的金毓晴,他耸耸肩,好似不在意的答道:“他们是以前五中的老师,很早就在南锣鼓巷95号的东跨院见着小茹,知道我和小茹的关系。”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又不是经常来咱们家的熟人,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不是很正常?难道你想让咱们四个的关系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
“呃......”张寿春的气势肉眼可见的消失,金毓晴的表情也从楚楚可怜转变成落落大方。
不过张寿春还是强撑着着外强中干的心虚模样,不服气的反驳道:“那又怎么样?反正咱们四个都没领证,婚姻法也管不到我们!”
“说是这么说......不过还有一个专有名词叫事实婚姻,没证也算......到时候,”王德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沮丧道:“我就只能被劳改了。”
“啊!”这下不只是张寿春和金毓晴,连秦淮茹也顾不上洗衣服,连忙跟着围上来,焦急的问道:“那怎么办?德明,你脑子一向好使,就没想过办法?”
“咳,还是有的。”王德明看她们仨转瞬又站到同一战线,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笑着竖起两根手指,“咱们几个可以每年分别领两个证,结婚证和离婚证;”
“问就是感情破裂,再问就是破镜重圆......”
“至于为什么咱们还在一起生活?嘿嘿,那不是咱们提前把房子分割到你们仨名下了么?我是专门做上门女婿的!”
三女娇羞的挨个锤王德明一拳,这种脸皮厚的人可真不要脸,姐夫还在呢,就这么胡咧咧,赶紧散开各自干活去了。
姐夫常有光呆滞的下巴都要掉地上,如果在前世,他一定会大吼一声: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姐夫,姐夫?”王德明走到常有光面前,轻喊一声没反应,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喊了声。
“啊,啊,德明,那什么,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那么急做什么?再喝杯茶。”
王德明强行挽留住姐夫,把他重新请回西厢房,又喊金毓晴来重新换茶具和茶叶,一边重新沏茶,一边询问他最近的生活。
生活的磨砺在常有光的脸上和身上刻画的非常明显,已经花白的头发,深深的抬头纹,眼角的鱼尾纹,总是仿佛无处安放的双手和不与人对视的目光。
身上穿着的是轧钢厂下发的灰色的粗布工作服,他身形佝偻着,不知道是被生活压弯了腰,还是那几年的劳改生活让他一直没走出来?
那个曾经意气十足,穿必绫罗绸缎,吃必京城老字号,下巴总是微抬的常公子再也看不见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德明,托你的福。”常有光双手捧着茶盏,先是深深的吸一口茶香,目光紧紧地盯着茶杯,身体愈发佝偻着,嘴里说着感谢的话:“我和有蓉、宝珍都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吃穿不愁。”
“再说你还经常送东西过来,在院里、工友里,咱们家生活条件是最好的。”
“嗯,院里和厂里没人提您的出身成分吧?”
“没。”
“那就好。”
两人默默地喝茶,姐夫的客气让王德明十分的不适,他猜测是不是姐夫的自尊心作祟,所以现在相处的这么疏离?又或者是劳改的经历让他在其他人面前永远都这么低人一等?
王德明又问了几句孩子们的情况,常有光慢慢的放松一些,答话时嘴角微微上翘。孩子在学习上的好成绩,和日常懂事的帮做家务带最小的弟弟,让他非常满足。
最后在邀请孩子们时常来玩的结束语中,王德明送走常有光,看着他没走几步后再次佝偻的后腰,微微摇头。
本来王德明以为张校长和吕老师上次的无功而返后,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在两周后的7月8号礼拜天,这两位再次联袂而来。
又是西厢房,又是秦淮茹上茶,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开着落地式风扇,风扇前特意放一个水盆,盆里放着厚厚的冰块,让马上将要入伏的天气中带着一丝清凉。
沏茶后,张校长特意起身把房门关上,又向窗外的院子里看了看,因为天气的原因,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院里的石榴树偶尔随风轻轻摇动枝叶,还有知了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