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十年过去,在被黑死牟拦腰斩断不知道多少次以后,时透未来终于能跟黑死牟的打的有来有回的了。
长刀相接的声音连绵不绝,黑死牟居所的墙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剑痕,时透未来抬起手,格挡住了黑死牟的最后一招。
虚哭神去落在由时透未来血肉编织的长刀上,又一次震碎了这把薄如蝉翼的长刀。
长刀的碎片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坨坨蠕动的软肉。
软肉长出枝蔓,在即将编织成网的时候,被虚哭神去斩成无数段。
“可以了。”黑死牟瞥了一眼自己出现裂口的虚哭神去,面无表情的插进了刀鞘里。
时透未来喘着粗气,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的血迹。
在刚刚短暂的交手中,时透未来第一次没有被黑死牟斩成好几段。
每一次,都险而又险的躲开了黑死牟那如同春风化雨一样的剑技。
黑死牟的每一刀,都蕴含着肉眼难以分辨的密密麻麻的月牙剑气。
简直诡的一批。
听到这句话以后的时透未来,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腹中空空如也,刚刚跟黑死牟打的时候,肉体不停的愈合伤口,高度集中的精神,还有必须要谨慎使用的剑技,几乎掏空了时透未来的所有力气。
越是向黑死牟讨教,时透未来就越能感受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
如同鸿沟一般,就算是得到仰望的资格,也要用尽全部的力气。
“可当前三。”黑死牟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一甩有着一道裂缝的袖子,扬长而去。
四十年,时透未来近乎不要命的努力,全部都看在黑死牟的眼里。
尤其是在看到时透未来那如同龟爬一样的长进,心如止水的黑死牟,愣是让那颗久久不曾波动的心泛起了涟漪。
这种拼尽全力追逐高山,绝对不认命的样子,像极了人类时期的自己。
原来自己的后代中,也会出现一个如同自己一样的人。
与黑死牟复杂的思绪不同,此刻的时透未来躺在地上,一边恢复着自己的体力,一边看着险些被一刀两断的天花板,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能在上弦一的手底下坚持这么久,自己姑且也算是成长了吧。
“鸣女姐姐,能送我到童磨那里吗。”良久以后,时透未来才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一声琴音响起,时透未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地方。
“呀,这不是幻姬吗,好久不见呀。”
时透未来还没有来得及打量一下童磨口中不停夸赞的万世极乐教,就听到了这个熟悉的腔调。
此时的童磨,已经是上弦之二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堪称魔鬼的晋升速度。
“好久不见。”时透未来左看看右看看,果断一屁股坐在了童磨身边的蒲团上,十分没形象的往后一躺,“黑死牟好难打,感觉这么多年下来,把我论斤卖都能发家致富了。”
如果计算一下时透未来这么多年下来到底被黑死牟砍成了多少节……
时透未来觉得,如果鬼的再生是替换掉被砍下来的血肉,那些被替换下来的肢体,大概能塞满四分之一个无限城。
“没办法呀,黑死牟阁下就是很强啊。”童磨摸了摸头顶的帽子,笑着说道,“另外,我可是有好好的守护居酒屋呐。”
居酒屋在搬离游郭的时候,就被童磨带到了万世极乐教所在的城镇。
有了童磨的庇护,居酒屋的发展几乎是堪称飞速。
没过多少年,就横超了这座城市里原本的酒肆,一跃成为了万世极乐教钦点的上供点。
在这个城镇,童磨的地位,说是说一不二,也不为过。
“谢了,朋友。”时透未来往童磨身边凑了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另外,我可以向半天狗或者猗窝座阁下发动换位血战了。”
至于为什么不称呼半天狗为阁下,主要原因还是只有一个。
时透未来看不惯这个坏种。
一个喜欢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坏事做尽的家伙,还不配时透未来正眼相看。
“不如直接就选猗窝座阁下吧。”童磨笑意吟吟的出着馊主意,“正好上弦六的位置一直悬空,也是时候让猗窝座阁下降降级了。”
“……猗窝座阁下摊上你还真是倒霉。”听着童磨的馊主意,时透未来打心眼里给尚不知情的猗窝座点了三炷香。
“教主大人,教主大人。”
就当时透未来在想着用什么话来给猗窝座说点好话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外连滚带爬的滚进来了一个肉球。
“……”时透未来默默的看着这个勉强还能看出有两条胳膊两条腿和一个脑袋的人,有些沉默的看了依旧笑意吟吟的童磨,“看样子…你这个教主当的,也是有点惨的。”
没有通报,就这么自己滚了进来。
是真不把屋子里的人…不,鬼当鬼。
“幻姬这个眼神,我好伤心。”童磨慈爱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滚进来的那个人身上,只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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