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退开,马车猛地一晃,车身倾斜,健壮的男子突然变得柔软无骨,直直扑了下来。
顾曜缨身形高大,压下来的时候,她本能地伸手去抱他的腰身。
而他却眼疾手快,两只手臂穿过她的肩身,双手垫在她的后脑勺。
从外人来看,分明就是一对恋人,依偎着亲昵。
“没……没事吧?”宋菀宁到底有些内疚,她倒下的时候,只想拉着什么,缓解力道。
反倒是顾曜缨,居然先伸手护住她的头。
顾曜缨保持着这姿势,不紧不慢地说着别的话。
一脸愤愤之色,“这上京的城道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坑,这路政司简直是玩忽职守,着实该罚,明日我便让父皇重重地罚他们。”
“你说这多严重啊,若是女子怀有身孕,磕着碰着的,那多不好啊。”
“宋小姐,你说是不是……”
宋菀宁伸手去推他,“顾曜缨,这些话,你可以先起来再跟我说的。”
“哦~大意了。”顾曜缨佯装不觉,缓缓撑起身子,顺手还将她拉了起来。
宋菀宁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衫,突然想起顾曜缨方才未说完的话。
她问,“你方才要说什么?”
顾曜缨略微思忖,一脸正色,“哦,我说你方才哼出来的声音,比吼着叫我名字要好听许多。”
“不如,你在哼……”顾曜缨话还未说完,端坐的女子猛地伸出双臂,毫不怜惜将他推出车厢。
里面还传来低怒声,“白芷,把这登徒子赶下去!”
华丽的马车加速驶离。
身后,顾曜缨双手负立,站在长街上,一脸满足地看着马车离去。
墨荇从巷道走出来,嘿嘿一笑,“九皇子,你又被赶出来了啊。”
顾曜缨浑然不在意地挑挑眉,“记得一会儿把路填平了。”
“净想些缺德主意。”
“……”墨荇无语。
顾曜缨又问,“福安公主呢?”
墨荇一愣,不明白九皇子为何提起福安公主,“这会儿当是在宫里就寝了啊。”
“走,去找福安。”顾曜缨微微颔首,“阿宁身边又没个说话撑腰的姐妹,就一个丫鬟跟着。”
“到底身份不高,也说不上几句话。”
“让福安明日去哄哄阿宁,开心开心。”
墨荇听完,身子止不住地一颤,福安公主哄人开心?
——
而此时,景王府的正寝内,烛光一片通亮。
柳月兮半躺在床榻上,捏着帕子捂着胸口,一脸娇弱。
“景哥哥,兮儿毕竟还未正式过门。”
“这样留在王府不好,景哥哥还是派人送我回去吧。”
顾玄景坐在床沿上,握着柳月兮双手,在脸上轻蹭,一脸担忧,“胡说什么呢。”
“你本来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这府里若是胆敢有谁说闲话,本王绝不轻饶!”
顾玄景说着,双目变得凌厉,偏过头,一一看过屋内的下人。
随着他的视线掠过,屋内的下人都抖成糠筛,有的暗自庆幸自己押对了宝,有点面露惧色。
顾玄景收回视线,大手抚上柳月兮的小腹,轻柔的问,“这里还痛?”
柳月兮紧咬着下唇,委屈地点点头,“疼……”
顾玄景眉头紧蹙,大夫都说脉相平稳,怎么还在痛啊。
这时,柳月兮的婢女晚香上前提醒道:“王爷,这是小姐肚子里憋着气呢。”
“若是景王妃不来道歉,怕是……”
柳月兮连忙出声喝止,“晚香,你别胡说,不过就是疼一下,姐姐也不是故意推我的。”
“景哥哥,你千万听这小丫头的话。”
柳月兮嘴上虽在呵斥,脸上却无半分怒色,这本来就是她教晚香这么说的。
宋菀宁有钱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要低声下气的给她道歉,讨好,她要让宋菀宁知道,谁才是这个王府里的女主人。
顾玄景越想越急,莫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知道有人要害他,在肚子里在较劲生气?
这可是他与兮儿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个什么闪失。
顾玄景眸色沉了沉,对着晚香吩咐,“去,让景王妃过来,与兮儿道歉。”
晚香听完,转身就想去。
柳月兮忙出声阻止,“别啊,景哥哥,现在这么晚了,你就让姐姐先歇息吧。”
“传出去,还以为是我在给姐姐下马威呢。”
“毕竟,她才正景哥哥的正妃呢。”
柳月兮并非想替宋菀宁说好话,只是现在天色这么晚,她道歉也没几个人看见。
她要让宋菀宁当着全府的下人,给她道歉!
那才满足呢。
顾玄景在这些事上,一向听柳月兮的话,不假思索的柔声应道,“好好好,都听兮儿的。”
两人又拥抱了一会儿,顾玄景才起身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对屋内的下人吩咐。
要好生照顾新王妃。
顾玄景一走,晚香连忙屏退其余下人,坐在床沿边,替柳月兮捏着腿。
一脸谄媚的笑道:“小姐,你今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