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霞光映照在获嘉城墙之上,这座刚刚易主不久的城池正在更换新的旗帜。
城内一片欢腾,重新夺回失地的汉军面带喜色,这次不仅夺回失地,还杀敌立功,俘虏万余魏兵,缴获器械、钱粮不计其数,大将军已传令今日犒赏三军,一个多月来的烦闷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府衙之中,刘封正和徐陵等人商议军情,智取获嘉,只是因为司马懿的安排失误将计就计,城池两度易主,更像是魏军白白送来半月的钱粮和许多军器。
此次大获全胜,刘封脸上却无多少喜悦之色,言道:“获嘉乃是沁水门户之地,要守住这两岸田地,守住获嘉更能抵挡魏军,今吾等陈兵河岸,司马懿竟未能察觉此举异常,莫非他真的病重不成?”
刘封放弃获嘉退守沁水,就是料到魏军会联络月山的州泰前后夹击,设计将计就计反败魏军,但山涛随后来到营中,却说出了这个弊端,司马懿心思缜密,刘封放弃坚城退到开阔之处扎营,这是个巨大的漏洞,以司马懿多疑的性格,定会察觉异常,若是派人到月山与州泰联络,便前功尽弃。
刘封正为此懊悔,以为司马懿不来发兵之时,探马忽然来报魏军非但向获嘉增兵,还派军师辛敞前来调度,便暗中监视魏军动静,没想到他们还敢来偷营,按照原计划大获全胜。
这让刘封高兴之余,未免有些疑惑,以司马懿之能,应该不会如此大意,除非是他真的病重,精力不足,已经无法全面考虑整个战局了。
沐风言道:“细作几次探查,但司马懿在府中从不见外人,诸事都由其子司马伷传达,府内皆是其亲信,难知虚实。”
徐陵摩挲着下巴沉吟道:“若司马懿不惜以此次兵败来迷惑吾等,未免也太狠辣了一些,此次除了逃走一名牙门将周旨之外,四员大将都亡于乱军之中,如此损伤,他难道不心疼么?”
沐风皱眉道:“照此看来,司马老贼极有可能患病是真,一月来诸多绿林英雄不惜冒死刺杀老贼,大概是受了惊吓了,精神不振,才会有此疏漏,否则如此关键之战,怎能不临阵指挥?”
山涛在一旁听着几人议论,忽然言道:“属下倒曾听说一事,司马父子三人屠害无辜百姓,终遭天谴,司马懿近年来时常睡卧不安,常梦恶鬼索命。
故在家中请高道设法台超度亡灵,甚至有人头顶木偶替身代司马懿在祖祠忏悔,而司马懿与司马昭父子二人远走辽东,似乎是去寻找一种破解咒怨的秘术……”
说到一半山涛自己摇头失笑道:“不过这终究是河内流传之谣言,司马仲达聪明博学,诡诳刚断,鬼神之事只恐此人不会相信。”
刘封眉头紧锁,想了一阵言道:“无风不起浪,司马懿今已过花甲之年,又老年丧子,操劳军事,身体有恙也在情理之中,纵然以此大败诈病,于吾等并无害处,此番定是他失算了。”
按照历史进程来讲,现在是高平陵事变前后,司马懿诈病十年瞒过曹爽,趁曹爽陪曹芳离洛阳至高平陵扫墓,起兵政变并控制京都,自此曹魏军权政权落入司马氏手中,但随后两年司马懿也病死洛阳,按照时间来算,这老家伙的死期也不远了,患病卧床也不算什么,只是这病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徐陵等人缓缓点头,沐风忽然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司马懿早年虽有贤名,但晚年做事太过毒辣,到了此时,连老天爷也不肯帮他父子了。”
朱桓言道:“既知司马懿患病不能理事,何不即刻出兵,一战而定?”
刘封摇头道:“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暂时不必妄动,任他司马懿故弄玄虚,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等秋粮收割再作打算。”
毕竟是三国时期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能与曹操、诸葛亮周旋的人物,刘封对司马懿还是十分忌惮的,更何况这老家伙赚曹爽的事迹流传千古,更要小心提防,越是这形势大好的紧要关头,越要小心谨慎。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历史上司马懿不久便死,刘封改变历史之后,司马懿遭受丧子之痛,魏国兵微将寡,无人可用,现在的司马懿和五丈原的诸葛亮倒有些相似,几乎要事事亲为,这对一个人的精力消耗是极大的,他又远走辽东一趟,大概也真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原本该司马懿熬死诸葛亮,如今却成了自己熬死司马懿,形势反转,自己继承了诸葛亮的遗志乃至生命,或许这也算是天道轮回吧!
正当刘封安排众将布兵防守,等待一月之后收割秋粮的时候,张翼派人来禀告:“殿下,匈奴使者在城外求见!”
“匈奴使者?”刘封一怔,旋即摆手道,“让他进城来,带到客房等候。”
徐陵笑道:“轲比能被擒,鲜卑主力全军覆没,哈彦骨他们定是坐不住了。”
刘封背着手踱了两步,正色言道:“匈奴欲回漠北久矣,这十余年其年轻一辈多学我汉家传承,影响甚大,哈彦骨想重振匈奴无可厚非,但条件却不能变,必须世代臣服大汉,将漠北之地划归我朝方可!”
徐陵缓缓点头,慨然叹道:“若真有一日实现万族朝汉,那将是何等盛况?”
收服匈奴,扩展疆土,将漠北列为蒙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