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外忧内患,陛下,当先平山越,安定民心,后方稳定,方可御外,山越军如今盘踞庐陵、临川一带,若待其立稳根基,便如跗骨之蛆,终成大患,臣以为当下之计,该防备柴桑,援兵寿春,出师以平山越。” 阚泽还是十分老到,他也知道孙权心中的犹豫,又补充了一句:“寿春乃是淮南门户,不可轻易丢失,还请陛下圣裁。” “唔——”孙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之所以任由山越军进入临川一带,是因为贺齐派兵镇压,各地的兵力都被抽调一空,要想全歼山越军还是倍感吃力。 何况山越军还有蜀军暗中协助,一想到蜀军,孙权就不由暗自咬牙:“剪除山越,非五万兵马不可,眼下兵力吃紧,从何调派?” “可从会稽、吴郡两地抽调,加上虎林兵力,足有五万兵马,”虽为太常,但顾谭对国事还是十分关注,各地兵力都有所了解,只要不执意攻打九江口,剿灭山越军的兵力还是有的,“若能派遣一员上将,不需五万亦可平定山越。” “哦?”孙权看着顾谭,显然顾谭的表现让他眼中一亮,顾家三代对东吴的贡献都不小,这顾谭虽然年轻,做事却章法有度,有其祖父顾雍之风,孙权甚是喜爱,便问道:“以爱卿来看,何人堪当此大任?” 顾谭不看孙权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犹豫,低头答道:“丞相陆伯言。” 顾谭此言一出,就连吾粲等人都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孙权刚刚下旨架空陆逊,现在又劝谏起用,这不是打孙权的脸? 宫殿里瞬间陷入了沉默,几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孙权的眼睛,生怕他会问自己的意见。 阚泽和吾粲两人见顾谭神色镇定,不由暗自心折,他二人这次来也是想让陆逊再次出征,留着这么好的统帅在家中闲坐,实在是太浪费了。 何况东吴眼下能够统兵的大将又屈指可数,他们还未找到合适的机会,顾谭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这年轻人性情如此,还是受到顾雍的指点了。 “陛下,丁大人求见!”沉默之际,内监走进来轻轻地对孙权说道。 “传!”孙权也暂时放下顾谭的建议,丁密是军机大臣,掌管军情纪要和各地情报,他亲自前来,看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旁边的几位皇子也是面面相觑,这些军情大事他们实在插不上嘴,若是以前孙登在一旁,还能点意见,他们现在完全成了摆设,孙霸偷偷打量着孙和,思索该如何想出一个妙计来,博得孙权的欢心。 “陛下,”丁密叩见孙权之后,见左右都是重臣,便直接言道:“东阳县令廖式会同其弟廖潜乘贺齐将军征讨山越之际起兵造反,斩杀了山阴太守严纲,自封平南将军。” “庶子敢尔!”孙权闻言怒目大叫,狠狠地打在床头之上,忽然咬着牙冷笑连连,“人人皆欺吾国中无人乎?就连此小小的一县之守亦来威胁于朕?” 大家见孙权怒极而笑,暗指朝中之人无能,急忙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传旨!”孙权看也不看几人,沉声道:“命朱然为征西将军,加封当阳侯,即日前往虎林调兵,先平定廖式兄弟之乱,诛其九族,再与贺齐共伐山越。” 权衡了一番,孙权还是没有让陆逊带兵,虽然陆逊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再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可真受不了。 何况最近党派之争对陆逊的传言也不利,更让孙权不喜的是,陆逊竟然也和那群老顽固一样遵循长幼有序,明里暗里支持孙和。 见孙权已经下了圣旨,知道无法再谏,不禁为陆逊感到惋惜,不过朱然也是多年征战的老将,深通谋略,大家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又奏了一些朝中之事便各自散去。 ****** 诸葛诞领兵乘虚取了石亭之后,马上派出哨探四处打探东吴兵马消息。 一日之后,哨马来报,吴军大军居然不管石亭,径直往巢县前进,十分意外,思索之下大吃一惊,连忙命人在石亭虚设旌旗,连夜带兵撤回合淝。 蒋班见大军突然撤回,不禁问道:“将军,幸得石亭,待后军取了寿春,便可南下直取庐江,届时淮南皆入我手,将军可为头功,为何弃之?” 诸葛诞摇头叹道:“都尉有所不知,若吴军分兵来攻石亭,吾当坚守之,何足惧哉?今其反往巢县而进,若冉威、焦彝抵挡不住,则合淝难守,如此一来,石亭便成孤城,反而断了吾归路,我与巢县两军掎角之势,万不能有失。” 蒋班闻言信服,对吴军此次统帅诸葛恪又加了一层谨慎,不知道这诸葛家叔侄二人接下来会如何对战。 “冉威军新至巢县,立足未稳,若吴军全力攻打,如何破之?”诸葛诞看着手中的地图,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