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起身来到窗前,一株老树光秃秃地站立后院,孤零萧瑟,不由悲从中来,叹道:“如今国事多端,战事又起,刘封又搅乱北方之局,景山此一去,任重道远!” “自当遵从太傅吩咐!”徐邈见钟繇同意他的建议,心中大定,唯有保住河东,才能设法与刘封周旋。 犹豫片刻,才说道:“先武帝迁徙胡人入境,匈奴各分南北,南匈奴散布在九原郡、朔方郡一带,如今休养生息十余年,大有不服王化之态,何不命刘豹发兵攻打河西,从东面夹击蜀军,如此不但能合击蜀军,也可趁机消减匈奴可战之力,一举两得!” “借用匈奴之力?”钟繇白眉皱在一处,沉思良久,才到:“此事再容老夫思量,但明日早朝,你我联名上奏,胡遵将军能识大体,料也不会拒绝,半月之内,便调司隶精锐前往河东,再抽调河内精兵一万相助,你二人要互为臂膀,见机行事!” “是!”徐邈知道朝廷刚刚发出檄文讨伐刘封,说其勾结外族等等,这时候若魏国连接匈奴,无异于打自己的脸,倒也不敢再劝。 “刘封勾结鲜卑,竟助其偷袭雁门,引狼入室,其心可诛,讨伐檄文已然发至全国,如此不端,定会丧失民心,军心不稳,”钟繇转过身来,神色又坚定起来,白发苍髯,却又风姿绰绝,“你们与大将军遥相呼应,定能铲除此祸国之贼,平定北方!” ****** 张苞和徐陵回到上郡之后,刘封命他二人留守上郡,继续训练降兵,防备北方的南匈奴和鲜卑军入侵。 自己则带着令狐宇等人来到河西郡,此时从西凉和冯飒而来的援军也已经赶到,共有步兵三万,西凉骑兵两万,只等邓艾传回消息,便往平陶城开进,切断并州和河东的联系。 猜到西河郡,忽然天降大雪,一夜之间便落了尺许,所有道路被封,所幸援军带来不少粮草,要不然这数万兵马麻烦可就大了。 西凉援军统帅正是一年前刚刚提拔的句扶,冯飒援军则由韩斌带领,刘封命其各领一军,暂时训练兵马,等候消息。 他们不仅带来了援军,也带来了一则消息,曹魏将鲜卑入关劫掠的罪责全部推到刘封的头上,称刘封勾结外族,拥兵自重,居心叵测,甚至连南蛮、羌族和匈奴评判也被说成别有用心。 借助此事,不但骂得刘封体无完肤,似乎要把他的名声彻底搞臭,甚至还想借机挑拨蜀国君臣之间的关系,让君臣之间产生猜忌。 檄文中暗指,刘封以一个螟蛉之子的身份成为摄政王,虽然有诸葛亮和关羽支持,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才如此不顾民族大义,媚颜屈膝与外族联合,简直是十恶不杀的恶人! 刘封看罢,不由哑然失笑,利用外族,曹魏和东吴也都干过,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反倒成了通敌卖国,别有用心的民族罪人了? 按照檄文的说法,他成了先朝王莽和后世吴三桂的结合体,罪责罄竹难书,倒和先前官渡之战,陈琳唾骂曹操有得一比。 “殿下,曹魏一派胡言,极尽挑拨之能,我想陛下宽宏有度,蒋尚书明察秋毫,定不会……” 句扶还是第一次和刘封真正共事,先前的那些事迹都是听别人所说,见刘封看檄文的时候,眉头越皱越紧,赶紧在一旁相劝。 “呵呵,一纸檄文,能奈我何?”刘封囫囵看完檄文,淡然一笑,随意地仍在桌子上,刚才皱眉,是因为文章中引经据典,言辞晦涩,他大多都没有听说过,文章看得吃力而已。 “我对南蛮、羌人和匈奴如何,天下共知,最起码我大汉境内,百姓皆有耳闻,凉州、南中百姓更是亲眼所言,又何惧此等无聊之言?” 刘封看向句扶,愈发觉得满意,这人面相看起来很老实,算得上沉默寡言,但处事沉稳,英勇果敢,果然不愧是和王平并驾齐驱的蜀汉后期将领。 “殿下度量非同凡人,末将今日亲眼,着实钦佩!”句扶见刘封云淡风轻,心中大定。 “嗯,在我这里,拍马屁的话尽量少说!”刘封背着手走回帅位,向愕然怔住的句扶和韩斌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来。 房间里的火炉小火炉烧得正旺,大冬天调兵出征,着实不易,不过这次东渡黄河倒是方便了许多,河面封冻,出兵和运粮都十分便捷。 大雪封山,出兵援助邓艾是不现实了,以邓艾的能力,拿下平陶城应该不会有问题,刘封担心的是一旦走漏消息,魏军肯定大举来攻,虽然是无当飞军,但四千兵力,能坚守多久? 邓艾擅长以奇险之地跋涉偷袭,但在防守方面,刘封还真不知道他的本事究竟如何,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大雪,居然打乱了全盘计划,实在让人忧心。 “孝兴在西凉一年有余,对于西域之地,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