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金殿之上鸦雀无声,司马懿和曹宇出征在外,钟繇卧床不起,托孤大臣便只剩曹爽一人,虽然他暂时不理朝政,但也是朝中众人的主心骨。 不多时,便见曹爽身穿一身紫色长袍迈步而进,他现在并无官职,只为侯爵,并未穿戴朝服。 “臣曹爽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进入大殿之后,曹爽十分规矩,目不斜视,先行了大礼。 “快快请起!”曹芳急忙虚扶着,“不知爱卿来朝,有何事上奏?” “启禀陛下,臣闻东吴大军进犯扬州,徐州也被徐州水军偷袭,中原震动,臣居安思危,寝食难安,特来请命出征!” “出征?”曹芳惊呼一声,激动地站了起来,盯着躬身的曹爽问道,“爱卿孝期未满,这该如何是好?” 曹爽抱拳道:“陛下,自古忠孝难两全!臣父为国家征战一生,才有大魏江山,如今国土侵凌,百姓惶恐,臣以为,先父九泉之下,也不愿只让臣守孝在家,臣为国请命,以社稷为重,先父泉下有知,定然嘉许!” 太常华表闻言出列奏道:“陛下,武安侯以国为先,乃禀武帝之雄风,如今朝中正无领兵之人,有武安侯主动请缨,定能保住中原,克复徐州。” 郑冲也奏道:“武安侯先前在扬州大败吴军,夺取寿春,扼守中原要道,屡建奇功,今能戴孝出征,实为国之大幸,奉大将军之余烈,可保徐州。” 随着这两人赞同,一时间许多文武都出列举荐曹爽,且不论曹爽先前在朝中的威望,就是眼下军中缺人,也的确唯有曹爽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先前他领兵夺回寿春,对东吴也有震慑之力。 “如此说来,爱卿心意已决,要为国出征?”曹芳心中暗喜,却还是不得不面色沉静的问话。 毕竟曹真是三朝老臣,又是先前大将军,统管各路兵马,在朝中和军中都有威望,要是外面谣传他征调服丧的曹爽,对他的名声和军心都有影响,所以必须要曹爽亲自请命方可。 “回陛下,那诸葛瑾新丧不过半年,诸葛恪便能领兵出征,东吴尚且如此,吾为上国,焉能不知变通?”曹爽自然知道曹芳的疑虑,大声答道,“臣为国效命,家事在后,且家中还有舍弟守孝,领兵出征,乃臣自愿,绝无怨言!” “嗯!”曹芳微微点头,略作思索,马上传旨道:“来人,加封武安侯为骠骑将军,假节督豫州、徐州、兖州诸军事,即日起前往徐州镇守,朝中文武,尽听调用!” “遵旨!”曹爽依然谦逊躬身,大声领旨,却没人看到他眼神中的激动和得意。 自从扬州归来之后,他便守孝在家,按照礼仪服丧三年,但听到司马懿和曹宇先后领兵出征,心中却焦急难耐,同为托孤之臣,他知道现在正是培养亲信的时候,自己却偏偏没有机会,整日里坐卧不宁。 知道听说诸葛恪偷袭徐州,曹爽才猛然大悟,为将者就该杀伐果断,以大局为重,诸葛恪为了东吴进军中原大计,服丧不到半年就悄然领兵出征,自己是太过重名了,反而束手束脚。 懊悔一番之后,曹爽马上离家来到洛阳,请命出征,在此时刻,也唯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曹宇在北,司马懿在南阳,自己领兵往徐州,三人各守一方,结果如何,就看各人本事了。 从小黄门手中接过节钺和大将军印,曹爽深吸一口气息,尽量控制着颤抖的手臂,谢恩之后离朝便直奔军营,提拔原先留下的亲信。 站在武将之首的蒋济,见到曹爽到来便眉头暗皱,他本是司马懿的心腹,也是司马懿留在朝中的眼线,他知道以眼下的局势,已经无法阻止挂帅出征,等三朝之后,马上找来心腹之人,写信将今日之事送到宛城。 三日之后,曹爽在洛阳军营中登台拜将,以杨伟和夏侯玄为参军,何晏、邓飏、李胜、丁谧四人为军师,殿中校尉尹大目为先锋大都督,领河南五万兵马先支援徐州。 另拜夏侯霸为征东将军,等人质交换完毕直接到徐州听令,其余青州、冀州各路兵马都听从曹爽调度,稳固中原,驱逐吴兵的重任都在曹爽一人身上。 出征之日,曹芳领朝中文武亲自送出东门以外,新雨之后碧空如洗,艳阳高照,草色新绿,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肺。 曹爽一身戎装,意气奋发,在猎猎旌旗中跨马出征,环视左右,文武大将至少也有十名以上,等他到徐州,夏侯霸应该也能赶到,比之先前攻寿春的将士又精良了许多,不禁心潮澎湃,暗自满意。 洛阳北城东面的一条街,青石板铺就的接到宽阔而又平整,两旁竟是朱墙碧瓦,高大森严,有古树伸出墙外,更显得这些府邸威武不凡。 这条街在洛阳人眼中视为禁地,暗中称之为王侯府,住在这里的人,无不是王公大臣,个个权倾朝野,器重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