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县城中,姜维自从回城之后,收走了文鸳的弯刀,将城中事务交于魏荣,命傅佥负责城防,便回到房中,再也不出门。 桌案上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泛着寒光,刀身光滑,随着阳光映照,如水波一般氤氲着,刀刃十分锋利,虽然刀身略薄,却给人一种无坚不摧之感。 “果然是宝刀!”姜维轻声喟叹,抚摸着刀身,一如碰到了文鸳的身体一般,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鸳鸯刀——竟留下一柄于我,莫非天意乎?” 刀柄之上刻着鸳鸯戏水的精致花纹,一对鸳鸯栩栩如生,一只低头凫水,一只斜倚在身侧,昏昏欲睡,几条细细的水波纹路正好置于掌心,在流汗的时候不至于手滑,握刀不稳,可谓独具匠心。 “子益兄,当年若非你突发奇想,我岂不是错过一场好姻缘?” 姜维忽然嘴角泛起了笑容,当年若不是和刘封一同回家探亲,肯定会被老母暗中退了这桩婚事,他可能和文鸳此生都无见面机会。 “这就是你所说的缘份?”姜维喃喃自语,抚摸着刀身。 当年刘封认为既然是父辈婚约,就不该在姜囧不在之后退掉,虽然两家分属两国,但毕竟都是炎黄之后,天下迟早要一统,以后之事如何,不必妄下断论。 姜维当时也疑惑不已,问刘封如何确定此事,刘封笑答曰:看缘份。 再问缘份为何物,刘封却摇头不答,只说他和诸葛果认识便是缘份。 姜维既为诸葛门徒,自然也知道刘封和诸葛果之间的一段故事,刘封竟能改变诸葛亮的想法,着实让他大为钦佩。 这几日来到阴县,不想阵前文鸳亲至,姜维在见到文鸳之后,两人厮杀一场,回城之后,嘴里便时常念叨着:“缘份呐缘份……” 咚咚咚—— 正感慨之际,忽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姜维眉头微蹙,将弯刀小心收好,站起身来沉声道:“非重要军情,不得来打扰,为何不听吩咐?” “伯约啊,大事不好,你的缘份刚走,缘份她弟弟兴师问罪来了!”门外是魏荣急切的声音。 “嗯?”姜维脸色一整,上前打开房门,“何人前来?” “文鸯啊,”魏荣跑得有些气喘吁吁,“那小子可厉害着呢,带了三千人到城下,要讨回什么鸳鸯刀,你快去看看!” “文鸯?”姜维听到鸳鸯刀,眉毛微微一挑,回头看了一眼藏着弯刀的位置,不动声色出了门,“随我去城楼。” 二人来到城上,只见守军弓箭控弦,严阵以待,傅佥正急得来回走动,见到姜维,急忙迎上来。 “文鸯并非来交战,只是要回一把刀,”傅佥指着城下,看向姜维,“会不会是早上落在城头上那把刀?” 姜维微微点头,上前来到城门垛口,一挥手,示意弓箭手收了武器,向后退开。 “姜伯约,你敢欺负我姐,还不速速出城领死?”文鸯刚看到姜维,便长枪遥指着他大骂。 姜维眉头微皱,三军阵前,说他欺负一个女子,传出去还了得,不由沉喝道:“阵前交战,便有胜负,何出此言?” 文鸯大喝道:“还我刀来,今日便罢,若执意不肯还,我便杀进城去,绑了你去向阿姊赔罪!” 姜维扶着墙垛,大笑道:“真是笑话,那把刀明明是文小姐赠于在下,为何要还给你?” “赠给你?”文鸯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姜维,低着头沉默起来。 忽然想到文鸳回营之后只说姜维“使诈”,恐怕是用下作手段骗了鸳鸯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顿时怒上心头,怒喝道:“既然她将刀赠于你,为何回营之后闷闷不乐,怒极而泣,定是你欺骗于她。” “怎么?你是说她哭了?”这次倒轮到姜维吃惊了,便转身要下城去。 “伯约,切莫上当啊!”魏荣拉住了姜维,暗自感慨平日里冷静的姜伯约竟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焉知不是文钦父子之计?” “那该如何是好?”一向善于出谋划策的姜维反倒没了主意,“总要找他问个清楚才是。” “你是丞相派来的三军统帅,又是军师,我怎知你如何是好?”魏荣可不善于筹谋,给了姜维大大一个白眼。 “我有一计!”一旁的傅佥忽然开口。 “你还有计?” “计将安出?” 魏荣和姜维同时开口,但两人一个撇着嘴一脸不信,另一个却满眼期待。 “两军交战,不可大意,”傅佥看两人的目光,轻咳一声言道,“不如用计擒了文鸯,将他带入城中,再详细问话,岂非一举两得?” “妙计!”姜维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