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天明,晨曦微启,一场厮杀在阴县城外展开,魏军一片混乱,跟随文钦向东逃窜,被蜀军尾随追杀,死伤无数,来不及逃走的纷纷跪地投降。 文钦带领的骑兵仓皇逃窜,来至在距离穰县三里外的红石岭,此时已经天色大亮,回头看去,跟来的士兵不过三千余,基本都是骑兵,步兵早已逃散殆尽。 望着阵容散乱,狼狈不堪的部下,文钦的脸色难看至极,只觉得心中翻腾,这一场兵败,实在莫名其妙,文鸯姐妹也稀里糊涂被蜀军抓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平复一阵心绪,全军默然前行,他前军刚过山崖,忽然两旁山上又有呐喊之声,箭矢如雨,滚石挟带奔雷之势轰然落下,声势骇人。 “走,快走!”文钦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后军,带领亲兵逃往穰县,身后的惨嚎之声让他的心不断抽紧。 不到两百人狼狈来到穰县城下,文钦方才松了一口气,还不等他叫门,只见城门已经打开,当先一人身穿银色盔甲,带人走了出来。 文钦看到此人,神情一阵恍惚,还以为一夜劳累眼花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还是一模一样,出城来的人分明就是文鸯。 “阿鸯?”文钦下意识地低呼一句,任由坐骑前行,来至在吊桥边上。 “阿鸯,你怎会在城中?”文钦满脸疑问,目光始终锁定在文鸯身上。 “父亲……阿姊也在城中等候!”文鸯欲言又止,看到文钦和部下如此狼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亲自上前牵马,往城中走去。 文钦回过神来,身躯在马背上晃动着,走过甬道,看到城中的士兵,浑身一震,失声道:“城里怎会是蜀军?” “文伯父,小侄迎接来迟,还望恕罪!”正在此时,一队铠甲整齐的士兵出现在街口,为首一人气宇轩昂,面带笑容,竟是阴县守将姜维。 “姜维?”文钦脸色大变,双目猛然收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霍然牛头看向文鸯,指着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父亲,孩儿有错,请听孩儿解释……”文鸯微微垂首,急忙答话。 “哈哈哈……”文钦忽然放声大笑,望着天空,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愤和落寞,“好,很好——” “文伯父……” “父亲?” 姜维和文鸯见文钦忽然如此失态,都担忧不已,他们既然如此做,自然也预想了许多种后果,却想不到偏偏是如此反应,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错愕之间文钦连说三个“好”字,身躯一阵摇晃,竟然昏死过去,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幸好文鸯就在一旁,急忙上前将他抱住。 姜维快步走过来,言道:“文伯父这是怒急攻心,快保他到府衙之中,我马上召集军医来救治。” 文鸯抱着文钦抛向府衙,姜维则马上打发人去请军医,同时眉头也暗自皱起,看文钦情绪如此激动,要想劝说他归顺大汉,恐非易事。 文钦经过军医的诊治后昏睡过去,文鸳亲自在房中陪侍,姜维和文鸯坐在大厅之中,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先前在阴县,文鸯入城之后,姜维晓以大义,文鸯虽然意动,但还不足以让他降服,最让他动心的条件是:可以到西凉去和马超学艺。 文鸯天生神力,自幼练武,在年轻一辈之中无人能敌,但他深知人外有人,历朝武将,最让他钦佩的便是伏波将军马援,而马超正是伏波将军之后。 马超威震西凉,人称“锦马超”,也是年少成名,曾杀得曹操丢盔弃甲,割须弃袍,羌族尊其为“神威天将军”,一杆虎头枪无人能敌。 文鸳的枪法也以力量为主,每每听到马超在西凉之战,感慨连连,只可惜被人陷害,家破人亡。 先前他执意随家人前往冀城退婚,便是有意能一睹锦马超之风采,只可惜马超当时在武威,距离天水尚有距离,两国交战,家人也不敢带文鸯滞留太久,怏怏而回。 但这一次兵败被擒,姜维在晓以大义的同时,也说出了汉朝之中的各项政策,唯才是举,人尽其能,无论是文举还是武举,都正中文鸯下怀,他在魏国至今,若不是文钦有调兵之权,他还是没有出头之日。 而在蜀军之中,只要经过选拔,都可以拜适合自己的武将为师,这一点在魏国绝无仅有,尤其是曹家和夏侯家,都是家族传承,许多武技密不外传。 此次来到南阳,他屡次见到赵云的枪法,心中震撼无比,实在想不通常山赵子龙为何如此大度,似乎人人都在使用他的枪法。 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蜀军中竟有这样的传承,要是他能有一日在马超跟前学艺,此生便觉再无遗憾。 况且文钦在魏国朝中,至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