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浚兄弟,不知好歹,若不是为了偃城,定将他全家下狱治罪!”郏县县衙之中,司马师脸色阴鸷,眼角的肉瘤变成了紫黑色。 “子元此言差矣!”司马懿听完他的回报,反而淡然而笑,缓缓道:“令狐二将如此犹疑,可见其真有悔过之意,若是欣然回归,吾倒以为其中有诈。” 司马师一怔,愕然道:“父亲何出此言?” 司马懿笑道:“令狐浚畏罪投蜀,先在樊城,并不见吾赦免他的罪责,此番到了偃城,才与之联络,定料到吾欲用他夺城,如此犹豫,便是怕取城之后,反将他治罪,如此岂非自断生路?” “如此说来,只怕这兄弟二人不肯回心转意,这如何少?”司马师明白过来,不禁担心起来,没有令狐浚兄弟的配合,攻打偃城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静观其变!”司马懿转过身,背着手查看地图,吩咐道,“马上派人在偃城外查探,一旦有信号发出,便马上准备出兵,若三日后尚无动静,吾自有计策取樊城。” “是!”司马师暗自咬牙,内心深处,对令狐浚兄弟还是十分痛恨的,如果不是他们献出樊城,南阳局势也不会如此危急。 不过好消息很快就传来,司马师并未等多久,第二天晚上,负责监视的士兵便来回报,看到城头上的火把信号。 司马师急忙禀告司马懿,魏军马上暗中准备兵马,到了晚上三更时分,王基、牛金、司马师各领一军往偃城北门和西本包抄,司马懿自领大军随后接应。 来到城外准备之后,司马师命人上前发出暗号,一阵绵长的夜枭叫声之后,偃城的西门缓缓打开,牛金当先入城,刚进入甬道,正好有一队守军巡逻至此,蜀军大吃一惊,连忙呼喊求救,牛金守住城门,后面的王基已经冲杀进来。 霎时间安静的偃城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喊杀声大作,急躁的鼓声响彻天地,守军们匆慌出营,几乎每条街道上都有厮杀。 虽然被偷袭,但蜀军也知道偃城的重要性,竟然死战不退,在张嶷的带领下直往西门冲杀过来,想要阻止魏军,与王基的兵马纠缠在一处。 牛金控制了西门之后,又从城墙上领精兵来到北门,冲散守军,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司马师大军入城。 司马师命先锋大将徐质冲入城中,从背后掩杀蜀军,那徐质力大无比,手持开山斧,无人能挡,杀得蜀军人仰马翻。 张嶷背腹受敌,听到四处都是喊杀之声,知道大势已去,无奈领残兵从南门撤退,偃城的城门究竟是如何打开的,他至今还稀里糊涂,并不知情。 魏军进入城中,王基和牛金各自控制了其他两门,司马师负责部署城防,司马懿的大军也随后入城,一直到天亮,城中诸事才算安排完毕。 晚上一场恶斗,街道上到处可见血迹斑斑,不时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魏军们还在洒水清扫道路,攻下偃城之后,已经直接面对樊城了,魏军士气大振。 府衙之中,令狐浚兄弟二人跪在堂下,司马懿高居帅位,身旁则是司马师、王基、牛金诸将,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二人,眼下的这些恶战,实则由此二人而起。 府衙中气氛压抑,令狐浚和令狐华此刻倒真有些后怕,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他们甚至司马懿城府极深,喜怒难测,这次为了立功,不惜冒险回归魏营,看来还是太过冒险了。 司马懿不开口,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令狐浚兄弟更是战战兢兢,不知该从何说起,先前那人在偃城中找他们的许诺,也是空口无凭,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更不要说其他证据了。 “起来吧!”半晌之后,司马懿终于开口,语气不冷不热,未有嘉奖之词,也并未责骂二人,缓缓说道,“樊城兵少,迟早也会被诸葛亮所取,此乃统战之失,吾之过也!” 牛金见司马懿自责,不服气地出列大声道:“将军,失樊城之时,将军尚未赶到宛城,要错也是文将军……” 司马懿微微抬手,制止了牛金,淡淡说道:“吾忝为大司马,全国各部兵马,都该调度,焉能只怪文将军一人乎?” 牛金言语一滞,不想司马懿竟是如此高的高度,一时间反而没了言辞。 “谢将军恕罪!”令狐浚暗自松了一口气,和令狐华站起身来,擦着冷汗。 “吾已得回报,若非令狐将军驰援筑阳,当日便要被蜀军攻破城池,南阳早已失去大半,”司马懿看了令狐浚一眼,露出了一丝笑意,“将军顾全大局,援助及时,也是大功一件,加封为奋武将军!” “啊?”令狐浚吃了一惊,想不到司马懿命人私下传信,竟然句句是真,内心之中倒真有些激动,连忙抱拳道:“谢将军!” “好了!”司马懿点点头,环顾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