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大雾弥漫,看不到对岸情形,桓轸早早就起来巡视河岸,昨夜派出去的细作至今未归,担忧不已。 虽然他严密防守,又有袁林为军师,但甘俞稀里糊涂被俘,据逃回的士兵报告,只是一个照面,甘俞就追落马下,桓轸总觉得仿佛有一大团黑影罩在头顶之上,心中不安。 正如袁林所说,刘阐先前和士匡联合,便有反吴之意,若是他此时已经与汉军联合,吕文之死便显得蹊跷了,只怕刘阐背后,也有高人指点。 “报——” 就在桓轸心思重重的时候,忽然石桥上来了一人,越过守卫,到了他面前,躬身道:“将军,小的昨夜过河,到三更时分潜入城中调查,却,却发现右陇是一座空城。” “空城?”桓轸一怔,沉声道,“你可查探清楚了?” 那人答道:“小的从三更一直等到天亮,还不见吴军回城,这才回来禀报。” “你随我来!”桓轸一头雾水,看了一眼雾蒙蒙的河岸,赶忙来到城中。 府衙之中,袁林正在翻看书简,桓轸急忙上前说道:“军师,方才细作来报,吴军并不在右陇城中。” “嗯?”袁林吃了一惊,站起身来问道,“消息准确否?” 那士兵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袁林听罢,脸色沉了下来。 “军师……”桓轸更觉得心头惶恐,在一旁催促。 袁林言道:“再多派几人,到对岸去查!” 桓轸不敢怠慢,连派三队过河去查探消息,此时东方才渐渐有了一丝光亮,河面上一片迷蒙,正如他心头的景象。 一盏茶功夫之后,过河的士兵悉数返回,都报告城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些牛马车仗,城外还有来不及带走的营帐,有几人带回了一些辎重器物。 桓轸不解其意,急忙来找袁林,看着摆在堂下的盆盆罐罐和一些破旧的铠甲,皱眉道:“莫非刘阐真的害死吕文,因为事发,逃往南中去了?” 袁林微微低头,沉吟不语,片刻之后,忽然大叫一声:“不好!” 桓轸吓了一跳,脸色微变,忙问道:“为何?” “马上召集三军,退回龙编!”袁林推了一把桓轸,急道,“吴军不在城中,定是料到龙编兵少,趁着大雾过河去袭龙编了,守在此处,还有何益?” “啊?不……不会吧?”桓轸浑身一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我早已在沿岸加派警戒,各处渡口驻兵把守……” 袁林跺脚道:“桓将军,这大雾弥漫,十步开外便难以辩物,禁溪绵长,又如何能够处处防备?吴军分作早已数队过河去了。” 桓轸惊出一声冷汗,急匆匆走出门外,大喝道:“擂鼓擂鼓,集合三军,马上往龙编撤退!” 士兵虽然不明所以,但将令传下,却也不敢怠慢,霎时间左闾城中鼓声大作,号角长鸣,所有的士兵听到是集合警报,纷纷离了河岸,往城外集合。 桓轸先集合五千精兵,直奔龙编而且,袁林和副将则领大军随后而起,赶奔龙编。 越人兵马闹哄哄地仓促撤走,不多时岸边便安静下来,就在此时,雾气氤氲,出现了一团团黑影,又有数队人马从石桥上穿过,进入了左闾城中。 不多时,便听到岸边再次响起铠甲之声,虽然大家刻意小心,但人数极多,还是发出了铿锵之声,脚步声阵阵,车轮轱辘,先后跨过石桥,占领了城池。 此时朝霞映照,云雾渐开,终于看清来到左闾城的正是吴军,刘阐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趾高气昂,意气风发地进入城门。 兵马来到府衙之外,刘循和费恭已经命人收拾内院,贼军走的匆忙,许多辎重都来不及带走,留下了一些粮草。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刘阐翻身下马,大笑着进入县衙,“贼军不战而退,白白辛苦两日布下防线,又有何用?” 刘循笑道:“若非刘将军神机妙算,这禁溪可不好轻易渡过。” “正是,”刘阐深以为然,摸了摸嘴角,笑道,“刘将军也是我们刘家人,大家本为同宗,就该同心戮力。” 虽然刘璋已经败落,但刘阐一向自诩是皇室宗亲,对其他的刘姓不屑一顾,此时高兴之余,也不管自己的皇室血脉,和刘封同称一脉,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沾了谁的光。 刘循摇头失笑,和刘阐并肩进入大堂,见刘封正和费恭查看地图,刘阐言道:“刘将军让出空城,吓退贼军,着实叫人敬佩,却不知与当年燕王在上庸设下的空城计相比,孰高孰低!” 费恭神色古怪,轻咳一声,笑道:“依我看,难分高下,难分高下!” 刘阐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