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辰时出营,不到午时,忽然营中一阵骚乱,有败兵逃回,接连回来四五百人,还未来得及打探消息,顾黎也仓皇回营,面带惊惧之色。 刘阐见那两位都尉迟迟未归,就知道大事不妙,将顾黎叫来问道:“顾县令,与贼军交战,情况如何?” 顾黎擦着脸上的灰尘,叹气道:“唉,那九真婆王果然名不虚传,赵、黄二位都尉还未与她交手,就被那头白象给杀了,士兵难以抵挡,被她冲进城去了。” 刘阐吃了一惊:“九真婆王真有如此厉害?” 顾黎苦笑着摇摇头:“九真婆王如何,还未见她出手,就是那头白象,也为属下平生仅见,身上披着厚甲,刀枪不入,数百士兵被它一冲即散,根本无从抵挡!” 刘封皱眉道:“如此说来,只是那九真婆王一人,就杀进了龙编城去?” “正是!”顾黎颓然点头。 “这……”刘阐有些心虚,以一人之力冲开数千人的防线,简直就是神灵一般,还如何与之交战? 看向刘封问道:“还需要围城吗?” 刘封点头道:“贼军入城,我料士匡再无救兵,可传令围城。” 刘阐担忧道:“若是那九真婆王杀出来,如何抵挡?” 刘循言道:“先传令围城,贼军自然惊慌,其余之事,等她出城再说。” 刘阐走后,刘封微微凝目,言道:“八千余人进入龙编,我看城中粮草也所剩无几了,最多五日,必定有变。” 费恭言道:“不如你我各守一门,若那九真婆王真的出战,也好迎敌。” 刘封摇头道:“士匡想要调动九真婆王,恐怕还是力有不逮,暂时不用分兵,只需传令各营,若是见到白象出城,不可与之交战,尽数让开。” 刘循皱眉道:“若是贼军趁势出城追击,岂不自取其败?” 刘封笑道:“贼军知我中军就在城北,若是九真婆王来战,也必定会先来北门,你我三人合在一处,才好见机行事,其余各门,就算失利,也无关要紧。” 费恭忽然茅塞顿开,笑道:“还是将军计谋长远,若是少数贼军出城,我们正求之不得,士匡却是断然不会舍得离开龙编的,擒贼擒王,抓住士匡,此战便胜了。” 刘封颔首赞道:“公许言之有理,我们发兵来此,为的就是对付士匡,千万不可舍本逐末,被这些人混淆视听,枉费兵力。” 刘循也恍然,抱拳道:“领教了。” 刘阐即刻去传令,将兵马分作四队,围住龙编城,各队小心对敌,若是见到白象出城,不可与之交战。 半个时辰之后,兵马安排完毕,就在此时,忽然辕门外鼓声大作,一名校尉快步来报,龙编城的北门打开,贼军似乎要出城了。 北门是中军大营,自然不能撤离,刘阐急忙和众将一起出营,将兵马列开阵势,旌旗飘扬,盔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旗门之下,刘阐居中,刘封和刘循各在左右。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城头之上,一员武将按剑而立,他身旁站着一位青色儒巾的文士,二人正观望着吴军大营。 费恭指着那两人说道:“城上的想必就是士匡和袁林了。” 刘阐点点头,咬牙道:“那狗贼正是士匡。” “快看,九真婆王来了!”就在此时,顾黎指着城门口一声惊呼。 南征交趾,刘封已经暗中封顾黎为偏将军,只是还在吴军营中,不好当众宣布,他就在南中长大,见过无数大象,但白象却极为少见,他也从未见过,瞪大了眼睛看着黝黑的城门洞口。 先是一队越军涌出,各持兵器,虽然也都穿戴盔甲,但不甚整齐,一看就不是训练过的士兵,队伍行列都弯弯曲曲,两边的人数也不一致。 不过此时大家都无暇取笑贼军的混乱,一声高亢的象鸣声从城门道中传出来,因为门洞的关系,更加深沉嘹亮,似乎还带着一股气浪滚滚而出。 吴军阵营中,骑兵忽然出现了骚动,甚至有几匹战马不受控制,嘶鸣起来,向后营逃走,骑兵制止不住,吴军的阵型也出现了混乱。 “哈哈哈——” 反倒是城头之上,传来了得意的大笑之声,正是士匡和几名越人,那些越人服装各不相同,应该都是各个部落的头领,百越众多,大小不一,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来投靠士匡。 刘阐几人的坐骑也都躁动不安,不过都有亲卫控制,勉强安抚着,白象先声夺人,让吴军上下齐齐变色,先前围城的士气也被彻底打压。 一抹白色终于在城门中出现,越来越大,长长的象鼻弯曲着,悠然摆动,一个庞然大物近乎占满了整个城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