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型被冲乱,即便装备比鲜卑军精良,但已经冲杀一阵的铁甲兵还是无法挡住数倍于己的敌军冲击,在后军的接应下,匈奴并且占且退,仿佛随时被巨浪冲散的岸堤。 郁筑建不断催促着愤怒的鲜卑军,一波又一波地发动冲击,河岸边铺天盖地都是鲜卑军,甚至后面的鲜卑人趁乱向匈奴人密集的地方放箭,不惜伤害到自己人, 双方的人马一个又一个地纷纷倒下,烟尘滚滚荡荡,连成一片,霎时间整个河岸边再次血流成河,就在距离造成厮杀过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湫水再次开始变红。 终于退到了接近护城河边缘的时候,猛然间天空中出现尖锐的厉啸声,仿佛天空被撕裂开一半,整个空中的光线为之一暗。 正追击厮杀的鲜卑人抬头一看,全都脸色大变,忘了追杀,纷纷回头大叫: “不好,快逃!” 只见铺天盖地坠落下来的全是巨石,小的有碗口大小,大的更有惊人的马脑袋一般大,除了石块之外,还有手指粗细的硬弩箭,这要是被射中,普通的盔甲根本抵挡不住。 霎时间鲜卑军拥挤在一处,有的向继续杀敌,有的想掉头逃走,也有人避让,但数万人拥挤在一处,行动不已,腾挪的空间十分有限,还不等石块落下,已经有不少人被挤落马下,踩踏致死。 轰隆——砰砰砰—— 石块狠狠地砸下来,惨叫声和闷响声连成一片,一股又一股的血箭飞射而起,这石块竟像是扔进了血池中一般,溅起的血花在阳光下炫目而又凄美。 “放,继续放!”苏德咬着牙继续下令,身后的投石车吱吱喳喳作响,第二次开始运作。 虽然乱石也有部分砸中了匈奴兵,但这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为了阻止鲜卑军的追杀,只能舍小保大了。 投石车和硬弩在城墙上不遗余力以最远的距离发射,只是第一波攻击便阻挡了鲜卑军的冲杀,果然唯有器械无情的杀伤力,才能威慑已经疯狂的鲜卑人。 后面指挥的郁筑建见状,不禁脸色大变,这密集的石雨落下,瞬间就将前锋兵马和匈奴兵之间隔开了一条真空地带。 这一片三丈来宽的地方,尸横遍野,战马和士兵全都到底,无一幸免,都被砸成了肉泥,偶尔还有几个活着的,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惨嚎连连。 这一片地狱般的血泊之地,让鲜卑军彷徨后退,再也不敢向前踏出一步,遍地的尸骨、内脏,血水汩汩地顺着草滩流入湫水中。 鲜卑人虽然勇猛,但也不会白白来送死,一个个抬头惊恐地望着城头上密密麻麻摆了一排的投石车,如同远古巨兽一般冷漠地俯视着他们。 “撤,快退!” 看到投石车缓缓地再次发动,前排的鲜卑军再也不敢观望,纷纷掉头逃跑,和后军拥挤在一起,又发生了一次踩踏,甚至有的直接催马跑进了湫水之中,溯游逃命。 “轰隆隆!” 烟尘滚滚,一片又一片的石块再次落下,溅起的血水的腥红的泥土让人心惊肉跳,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得住的,鲜卑军拼命向后逃窜。 跑得慢的鲜卑军再次被砸倒,尸横遍野,一场追杀战,瞬间变成了溃逃战,好不容易逃出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但鲜卑军还是心有余悸,甚至不敢回头。 “传令全军,撤退!”郁筑建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却不得不下令撤退。 尖锐嘹亮的号子声划破长空,清晰地传到鲜卑军的耳中,五万人的兵马,漫山遍野,后军甚至还不明白前军发生何事,却不得不撤退。 鲜卑军如同浪潮一般向后撤退,憋了一肚子气的哈彦骨见状,再次招呼剩余的铁甲兵和突骑兵衔尾追杀。 越过血河,箭矢如雨,手中仅剩的标枪全都扔了出去,一路烟尘滚滚,将后面逃窜的鲜卑人尽情斩杀,追亡逐北,惨嚎之声不绝于耳,整个战场一片混乱。 “杀!”哈彦骨爆喝着,狼牙棒不算横扫着逃窜的鲜卑人,他们的卑鄙让哈彦骨更加暴怒。 一阵阵的喊杀声、咆哮声,响彻河谷,这一场匈奴和鲜卑精锐之间的最强对决,因为鲜卑人的忽然变卦,而演变成了一面倒的追杀。 “叮叮当当——” 清脆的鸣金之声也从身后传来,正全力追击的哈彦骨神情一凛,猛然勒住丝缰,战马人立而起,后面追杀的匈奴兵也都停了下来。 “众军听令,撤!” 这一次哈彦骨没有丝毫犹豫,听到苏德发出撤退命令之后,马上果断放弃追杀,朝着后方的武车撤退。 看着沿途上几乎铺了一层的士兵和战马尸体,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有鲜卑人的铠甲,同样也有匈奴人的兵器,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