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亲率两万汉军出了鹄汉,向十里外的湫水处行进,作势要堵截南下的鲜卑军,这支队伍中,除了刚从北地郡赶来的文鸯带领六千骑兵之外,还有三千步兵,其余皆为特种兵。 而这一次最重要的训练目标,便是针对骑兵编制的摧锋兵,摧锋兵由太阴天将于圭统领,和杜预一同从长安而来,摧锋兵不仅仅是连弩队,还隐藏着一大杀器,专门用来对付骑兵。 尤其是对于胡人,这些游牧民族有精湛的马术,虽然不成阵型,但威胁极大,这一次出战,就是想试试其威力如何,至于求战心切的文鸯和想崭露头角的傅佥,只能暂时按捺着性子。 一路之上,文鸯、傅佥和赵广三人最为活泼,他们年纪相当,个个年轻气盛,各有各的羡慕,文鸯羡慕他们封拜天将,赵广二人却羡慕文鸯得了刘封的白龙驹,尤其是赵广,一直埋怨刘封太过偏心了。 走出三里地,从谷远赶来的摧锋兵终于会合了,这一战,太阴天将于圭才是真正的主角,他并不像赵广等人那般轻松,相反一脸凝重。 自从跟随刘封征伐洛阳之后,于圭和乐綝之间几次书信来往,公而无私,才得以彻底取得众将的信任,这次提拔他为十二天将之一,便是最好的褒奖。 于圭深知自己责任重大,统领步兵也是他再三斟酌之后自己选择的,这和他父亲当年的教导不无关系。 于禁作为五子良将之一,统兵自有其独到之处,尤其是在步兵和防守方面的经验,更是少有人能及,摧锋兵以防守为主,注重阵型的调度和配合,于圭在此方面更有自信。 赵广上前拍着于圭的肩膀,笑道:“仲平,接下来你便要大展拳脚了,为何反而愁眉不展?” 于圭嘴角扯动,算是笑了一下:“此战事关摧锋兵之成败,吾不敢不谨慎以待。” 杜预上前笑道:“于将军不必紧张,胜负有时候拼的心境,三军统帅,不可顾太多。否则便束手束脚,难以施展,不过是区区鲜卑军而已,照常调度便是。” “多谢杜司马,末将自当全力以赴!”或许同是从魏军阵营中过来的,于圭对杜预感觉更为亲切,也许唯有他们才能彼此理解,藏在心底处的一丝隐忧。 他们二人的父辈都是魏将魏臣,行事作风自然无法和赵广、傅佥这样的蜀军股肱大臣之后相比,也缺少像令狐宇这些刘封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们坦然,即便刘封以诚相待,但总觉在出身上,还是多少有些顾忌。 不过新加入阵营的文鸯,却让于圭心中有所触动,文鸯便是性情爽直,没有那么多心思,不但成为五虎上将马超的入门弟子,更得刘封信赖,连坐骑都送给了文鸯,可见在刘封心中,对他们其实是一视同仁的,只是自己多虑了而已。 众人寒暄一番,略作整顿之后继续上路,摧锋兵目前只有三千兵马,面对两万鲜卑骑兵,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其他几位将领听说还有出战的机会,一个个跃跃欲试,加快速度迎上鲜卑军。 未过多时,探马来报,鲜卑军已然得知消息,正渡过湫水,迎面而来。 两军相接,杜预命士兵在三里之外摆下阵势,等待鲜卑军前来,他早就料到鲜卑军不甘攻城之败,等汉军出城,必定会挥兵来杀,倒也不着急追击。 这里是一片看宽阔的草滩,秋草枯黄,远山呈暗褐色,微凹的草地之上,汉军大阵宽三里,旌旗招展,声势浩大。 最前面是三千重甲步兵,斩马刀排列如林,在阳光下闪烁中熠熠寒光,列为三行,形成一道锐不可当的刀墙。 在步兵两边,则是文鸯带领的三千骑兵,主要护卫步兵的两侧,而重甲步兵身后,则是一千辆弩车,每辆弩车后面站着三名士兵。 居中的一辆弩车前面,有一个三尺高的木梯,于圭站立其上,仗剑而立,微抿着嘴唇,双目沉静如水,看着远处淋漓的河水,静静等待鲜卑骑兵的到来。 这弩车队便是于圭带领的摧锋兵,正是在前朝被淘汰的战车结合诸葛亮的流马改造而成,再配备用连弩装置改进的硬弩,组成了一个强大的杀器。 弩车足有一人高,体型几乎与冲车不相上下,但更为轻便,这种弩车制造不易,非但消耗许多材料,还要设置诸多机关,一旦破坏,修复也要耗费许多精力。 这个大杀器可谓倾注了诸葛亮、黄月英、马均三人的心血,也是目前为止汉军在攻防两端器械的集大成者,对骑兵最为有利,当然也可以对付步兵,守城的硬弩只是弩车的组成部件之一。 在弩车后面则是两千弩兵,他们和弩车形成了远近交替的攻击网,赵广的神射营分立于摧锋兵两侧,对那些骑术精湛的鲜卑军和将领进行远程打击和压制。 堪堪列阵完毕,闻讯而来的鲜卑军也到了近前,河滩上响起了绵延低沉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