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终于雨过天晴,魏军大营一片骚动,有人马开始离营北退寿春,车仗马匹浩浩荡荡,连接十余里。 消息传到石亭,孙权等人早已料到魏军这是佯装撤退,沿途之上比有埋伏,全军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果然两日之后魏军重新调兵,巢县夏侯霸出兵攻羡溪,兵分三路,一路防备水军,一路防濡须吴兵,中军直逼羡溪。 孙权命前将军唐咨出战应敌,同时巢湖和濡须水军调动,水陆齐发,江北战事一触即发。 东吴巢湖水军调往东南方向之时,魏军秘密调来的三千战船也来到湖上,曹爽带领众将来到岸边,看着水波起伏的浩渺湖面,不曾上船就觉得一阵眩晕。 “韩将军,此番出战,从后偷袭东吴水寨,乃是此战之关键,胜负之数,都在将军一人身上,可千万要小心呐!” 这次出动水军,任命的水军将领正是韩综,韩综本来揭发舒城屯粮之地,想带兵去烧粮,但听了郭奕之言,又担心是吴军之计,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敢再去。 曹爽欲用水军攻东吴之后,遍观魏营,却没有一个合适的领兵大将,魏军都为步帅或者骑将,一上船便个个脚软,更别提打仗了。 韩综见状大喜,马上自告奋勇统领水军,他虽算不上精通水战,但久在柴桑水寨,比营中各位武将可就强多了。 曹爽无人可用,只好拜韩综为水军大将,领五千水军从巢湖偷袭东吴,这其中有三千人是中原之战后劝降的吴兵,另两千是魏军训练的水军。 第一次统领这么多人马,又是独自领兵,韩综兴奋不已,身负重任,更是激动难耐,大声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末将此去定将东吴水寨毁坏,助夏侯将军夺取羡溪。” “好!”曹爽拍拍韩综的肩膀,“祝韩将军旗开得胜。” 韩综抱拳领命,大步走上甲板,跳入楼船之上,来到船头,昂首挺胸抽出宝剑,命副将打出旗号,水军浩浩荡荡进入巢湖之内。 船队远去,帆影渐逝,曹爽看着一重又一重的浪涛拍打着岸边的青石,目光闪烁,转身走回大营。 司马鲁芝言道:“韩综此去,恐非东吴水军对手,不知他能坚持多久,但愿夏侯将军能够早取羡溪。” 曹爽淡淡说道:“巢湖出兵,吾料东吴也有防备,就算偷袭成功,以东吴水军之盛,及时反击,韩综也恐非其对手。” 鲁芝吃了一惊:“啊?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韩将军出战?” 曹爽抚摸着硕大鼓出的肚腩,得意笑道:“正如司马所言,命韩综出兵,是为吸引东吴水军,为夏侯将军减压,不过此其一也。某派水军出战,更为掩人耳目矣!” 鲁芝疑惑道:“掩人耳目?” “哈哈哈,此计也多亏了韩将军呐!”曹爽忽然一阵大笑,拍着肚皮缓缓说道,“韩综揭发东吴屯粮之地就在舒城,却因潜山阻隔不好出兵,二位军师各献一计,或虚或实,都有可取之处,却并无完全把握,还是子林又献了一计,某才决意出兵。” “夏侯将军昨日便在军营调兵,莫非便是要去攻舒城?”鲁芝暗自皱眉,夏侯楙从他这里调兵,大都是步兵和弓箭手为主,只要了两千骑兵。 “正是!”曹爽看看左右,对鲁芝言道,“辛、郭二位军师各自献计,或以东吴不知此事,或以东吴乃诱兵之计,各有道理。 某与子林商议,子林献计道:不管韩综消息虚实如何,干脆再派人故意揭发舒城鲍家,叫吴军知晓此事,叫其故意诱敌,放开潜山,就过之时,趁机拿下,反杀东吴一个措手不及。” “啊?这……”鲁芝吃了一惊,曹爽果然狠辣,为了越过潜山这道防线,竟不惜将韩综给出卖了。 如果韩综娘舅一家是被东吴胁迫,故意泄密给韩综倒还罢了,若是其诚心来投靠,却反被出卖,此时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可笑韩综还喜滋滋地领水军与东吴厮杀,妄想立功报效。 不过如今各为其主,为将者就该杀伐果断,权衡轻重利益,为大局着想,曹爽的选择也无可指摘。 关键还是韩综本是个叛逆小人,这也是他该遭到报应,如果换做其他人,曹爽如此作为未免会失人心,叫人诟病,但在韩综这种小人身上,却不会有人同情于他。 微微错愕之后,鲁芝笑道:“夏侯将军能献此计,果真令人刮目相看,实为我大魏股肱之臣也。” 曹爽得意笑到:“子林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此次夺定徐州,取寿春,足见其用兵之能,此番用计,也不输二位军师,足堪大任!” 鲁芝在一旁点头附和,对于夏侯楙的改变,魏国上下已经对其认可,甚至有人评价面目一新的夏侯楙已经有与刘封一较高低的实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