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境内,看似只有几个县城,但地域广阔,人烟稀少,每个县之间道路难行,相隔甚远。 聂友领兵来至汉兴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与副将王征商议一番,在建溪寻找一处险要之地,二人各守一边,连夜部署防守。 正准备下寨之时,斥候又送来诸葛恪书信,聂友展开一看,大呼精妙,赶忙叫王征领兵后退,二人重新回到汉兴城中。 汉兴虽说为县城,城池尚不如永宁,甚至比行军的营寨还要差一些,低矮的石墙围拢,高低起伏,参差不齐,城上只容得下一人行走。 王征皱眉看着不到两丈高的城墙,疑惑道:“这城池太过矮小,若蜀兵杀来,无从防备,如方才沿河下寨,据险而守方为上策,为何弃险要而退兵?” 聂友笑道:“据险而守,人人皆知,非为上策,今太傅有妙计在此,保证大破蜀军。” 王征一怔,见聂友拿出一封信,接过来一看,点头笑道:“太傅用兵,果然奇计百出,如此属下便分兵去埋伏。” 聂友却摇头道:“吾素知子平之勇,正面还需仰仗于你,若挡不住第一阵冲击,如何行计?” 王征抱拳道:“将军任用,属下自当全力以赴。” 聂友拍着他的肩膀慨然道:“今国中空虚,吾随太傅远征,不知北方战事如何,江东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子平趁此多立功劳,加官进爵,方能一展抱负!” 王征知道聂友一向对他十分器重,心中感激,抱拳道:“多谢将军提携。” 聂友拍拍王征的肩膀,带了三千人到城外山中去埋伏,只留两千人给王征守城。 这破败的城中百姓早已逃走,灰瓶、檑木等守城器械更是一无所有,不过这并不影响王征的部署,传令全军偃旗息鼓,只留暗哨查探动静,城中一切如旧。 第二日中午,探马飞报,蜀军杀奔汉兴而来,大约有一万精兵,以山越为主,声势浩大。 众将校闻报顿时脸色大变,面面相觑,远处的士兵也议论纷纷,城中一片嘈乱,两千人面对一万彪悍的山越军,都有畏惧之色。 王征重重一声冷哼,仓啷一声抽出宝剑,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众将士神情凛然,纷纷肃立看向王征。 “天下人皆知丹阳向来民多果劲,好武习战,精兵辈出,区区数千山越军,尔等便怕了么?” 王征冲着队列大喊道,“丹阳精兵之名,将毁于尔辈也!” “王校尉,吾等不怕山越,请尽管下令!” “杀杀杀!” 丹阳兵崇尚气力,以武为荣,被王征一席话说得满脸羞愧,他们都是从丹阳才训练的新兵,自有一股锐气,刚才惊惧,只是因为初临战场,有些不知所措。 王征这才满意,点头大声道:“蜀军千里跋涉,翻山越岭,人马疲困。吾等据城而守,以逸待劳,以主制客,此乃百战百胜之势。虽蜀军来,尚且不惧,况此山越之众也?” 众士卒见王征言之有理,更加气盛,再无惧色,个个整备衣甲兵器,列阵以待。 王征按剑回鞘,命士兵将城门虚掩,翻身上马,持刀静待山越军前来。 不多时,暗中观察的士兵打出暗号,敌军已经到了城外,王征横刀于马上,稳如山岳,只叫士兵等到山越军离城百步之后才擂鼓,竖旗冲杀。 山越军早就看到城上并无军马,还以为和取东治境内城池一般轻松,催军急进,呼啸而至,已经听到城外的嘈杂的脚步声和铠甲兵器碰撞之声。 就在气氛最为凝重的时候,忽然一声鼓响打破沉寂,破败的城门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开。 吱呀呀——砰—— 尘土飞扬中,王征在震天的鼓声中持刀飞马而出,冲破尘埃,带起一股小旋风。 先到城门口来的有一千多山越军,陡然听到城中鼓响,杀出一彪人马,一脸愕然,前军停止,后军冲击,顿时大乱。 当先一名山越头领瞪眼张着嘴巴,眼看王征纵马杀到面前,手中一杆枪才想起来举起抵挡。 绚烂的白光匹练一般闪过,带起一股鲜血喷洒半空之中,那名山越将领便被王征一刀枭首。 “杀!” 王征斩杀一名敌将,并不停歇,催马直冲入山越军中,身后三百骑兵紧随其后,摧枯拉朽一般,往来冲突。 山越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混乱之中惊慌逃窜,更无人是王征一合之敌,被吴兵乘势冲杀一阵,大败奔逃,死伤无数。 王征乘胜追击,前方山越军大败,但后面还有许多人马,将败兵让过,山越生性彪悍,作战向来不死不休,又来围攻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