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迈步来到后花园,此时阳光正明媚,草木泛绿,池水清澈,和风微拂,令人心情舒畅。
刘谌独自一人站在一座拱桥之上,望着池面发呆,魏嵩在不远处站着,四周的护卫都被赶走,静无一人。
刘封看了看,走向花池之中,笑问道:“陛下方才为何动怒?”
刘谌听到刘封的声音,转过身来,一声轻叹,二人走到水池中的凉亭之中,皱眉道:“皇叔,这天下之事,就要一定和后宫联系起来么?”
刘封笑道:“陛下如今长大成人,选妃立后,这是邦国之礼,更何况到此年纪,凡夫俗子也到了谈婚论嫁之时,更何况陛下?”
“唉,看着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岂非是乱国之兆?”刘谌叹道,“皇叔岂不知褒姒祸国,妲己丧殷之事?”
刘封诧异道:“陛下有此见地,足见圣明!但这贪酒好色,荒淫无度与邦国之礼并无相关,难道陛下因为褒姒、妲己之事,便不设后宫,不成人伦之礼么?”
刘谌有些焦躁起来,来回走动:“非是如此,但这……这未免也仓促了一些。”
“啊?选妃之事,须由太常卿、宗正卿、吏部三大处共同论定,还有尚书、太傅他们把关,还要陛下亲自裁定,这层层筛选,少说也要三五月乃至半年,哪里仓促了?”
“朕说的仓促,并不是指这个,”刘谌转过身来,急切地看着刘封,“朕是说,那些女子纵然诗书礼乐都精通,甚至懂得安邦之策,但朕与其并不相熟,匆匆一两面,便要结定终身,这未免……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嗯?陛下的意思是……”
刘封没想到刘谌竟然是这样的想法,这个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亲也是一面之缘,习俗如此,这刘谌居然极力反对,难道这小子思想超前,还想来一段恋爱不成?
“这好歹也要知己知彼不是?”刘谌轻咳一声,正色道,“皇叔,这皇后将来可是关乎国运,掌管后宫,非同小可,一旦选择不慎,外戚、宦官之事前朝屡有发生,前车之鉴,不得不小心呐!”
刘封失笑道:“陛下,你这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选妃是大事,贵在品性,但外戚这一支却无法挑选了,自先帝和丞相以来,已经将外戚权力削除,除非他族中有真才实学之人,否则便只给一些封地,发些俸禄,不得掌权,只要陛下清明,不受那枕边风的影响,便无需忧虑了。”
刘谌神色一滞,见说不过刘封,忽然转身看向湖面,有一声长叹。
刘封诧异,问道:“陛下究竟因为何事反对这选妃?此事的确关乎国运,你躲是躲不过去的,不为陛下自己,也要为这刘氏江山着想啊!”
“皇叔,你怎么也和他们……”刘谌霍然转身,“也和那些老臣一般执拗,难道这选妃之事就必须要九卿六部来选定,朕便做不得主吗?”
刘封一愣:“选妃终究还是要陛下自己来选,最终还是要你做主呀!”
刘谌怒道:“可这选来的人并非朕所要的。”
“嗯?”刘封眉头微皱,终于明白了刘谌的意思,试探问道,“莫非陛下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这……没有!”刘谌连连摆手,但脸色已经不自然起来。
“嘿嘿,陛下呀……”
刘封好歹也是过来人,一眼便看穿了刘谌的心事,他虽然强作镇定,但情窦初开,无论是谁也藏不住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当风华之际,朝堂上的威严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
看刘谌红了脸,刘封叹道:“陛下,此事你不好对外人和那些大臣说,也羞于向太后启齿,难道对臣也不好说么?”
“皇叔,此事……”刘谌搓着衣角,犹豫道,“此事说来简单,但恐怕真要去做,还是有些难度。”
刘封笑道:“陛下,你我可是约定要携手扫平四海之人!我们连这天下乱贼都不怕,还畏惧这选妃之事?只要陛下真有意中人,臣自当全力撮合,天下之事,何其纷扰,国事本就劳烦,能找到自己心爱之人,在后宫放松一下有何不可?”
刘谌眼睛里露出光芒:“皇叔,你,你真能为我做主?”
“娶妻当如阴丽华——”刘封慨然一叹,言道,“陛下莫忘了光武帝当年豪言,能得爱妻,又能平定天下,江山美人能够兼得,方为圆满之主啊!”
刘谌一怔,缓缓道:“江山美人……”
刘封看他如此,不由想起当年在成都与诸葛果之事来,如果不是自己一心坚持,诸葛亮这一关是万万过不去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双手去挣。
反倒是刘谌,身为一国之主却如此犹豫,看来身在高位并不是什么好事,要顾忌和考虑的事情太多了,问道:“陛下,还是先说说你心仪之人吧,臣也好权衡。”
刘谌俊脸一红,但目光却变得温柔起来,言道:“她并无出身背景,粗通文墨,也不会琴棋书画,而且还是商贾之家,只怕……”
“陛下可是担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