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蔡袭之言,众人纷纷上前观看,三三两两议论起来,这两篇赋的内容不假,但字迹是不是司马相如写的,这可就无从分辨了,毕竟没有人见过司马相如的字到底是什么样的。
格利亚眼巴巴地看着这些议论之人,有期待也有忐忑,偶尔转头看到坐在座位上冷笑不语的陈贯,却又惶急低头,尴尬无比。
陈贯已经替他分辨过真伪,现在又在这里当着陈贯的面展示出来,分明就是不相信陈贯的眼光,但格利亚哪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出,四下偷偷打量,希望能够找到隐藏在暗处的刘封。
过了一阵之后,众人还是拿捏不准,有人提出唯一的办法就是检查那玉玺的印迹真伪,玉玺的真假,直接决定了这两幅字的真假。
但在座的各位别说是见玉玺,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蔡袭虽然是在光禄寺卿,但也没必要为了此事请示皇帝查看玉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蔡袭看到陈贯坐着不动,也不与其他人商议,便问道:“陈兄莫非已看出一些端倪?”
众人一愣,再次将目光集中到了陈贯身上,都知道陈贯的爱好之一便是辨识这些古玩字画,还为此赚了不少钱,这这幅字画说不定他真能看出真伪来。
众目睽睽之下,却见陈贯只是淡淡一笑,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格利亚,摇头道:“恕在下才疏学浅,辨不出真假。”
格利亚听到这句话,不由浑身一震,头垂得更低,陈贯语气冷漠,显然已经动怒了,格利亚不由在心中暗骂刘封,怪他既然要约这些人来辨识那两幅字,明明陈贯已经见过了,为何还邀请他来?
其他人见陈贯神情淡漠,都以为他是刚才被刘谌抢了风头,又被刘封针锋相对奚落一通,面子上难看,没有当场离席就说明他涵养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兴致再参与其中。
就在快要冷场的时候,却见尹宗缓缓起身,朗声道:“这两幅字俱都是假的。”
“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格利亚也猛然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着尹宗。
蔡袭问道:“尹兄有何凭据?”
“说来倒也简单!”尹宗淡然一笑,上前指着两幅卷轴上的字,“不管这两幅卷轴年代如何,也无论这玉玺真伪,但这上面的字,却绝非司马长卿之手迹。”
蔡袭惊问道:“莫非尹兄见过司马公的笔迹不成?”
“不错!”尹宗缓缓点头,“当年司马相如一赋百金难求,写成一幅旋即便被人买走,在下侥幸,先祖曾留得两副司马公的亲笔辞赋传下,故而一眼便看出这两幅字是假的。”
“原来如此!”蔡袭缓缓点头,叹道,“未料装裱如此精美之物,却是个赝品,可惜呀可惜。”
在场之人也都大感惋惜,尹宗的威望虽然还不算高,但他是大儒尹默之子,加之又是益州人,能得到一两副司马相如的手书,想起来似乎也不算什么难事。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就在众人惋惜之时,却见那黄舒忽然又走出来,愤慨言道,“今日群贤毕至,群英荟萃,吾等以文会友,瞻仰蔡公大作,好不雅致高兴,未料却有赝品置于厅堂之上,此岂非是对司马长卿之亵渎,对蔡公之大不敬?”
格利亚闻言便慌了神,赶忙摆手解释道:“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我的意思……”
“你们羌族之人,又如何知道这样一幅大作,倾注了司马公多少心血?耗费了多少精力在其中?”
刘封一声冷笑打断了格利亚,沉声道:“吾等作文,如同将士厮杀一般,无不殚精竭虑,倾尽所能,如此轻易便被人盗用,以假充真,这是对我等最大的侮辱和不敬,这两幅字摆于此处,非但亵渎司马公的名誉,也是对诸位同道中人的羞辱啊!”
蔡袭开始还在发愣,此时反应过来,知道皇帝就在这里,还拿赝品当宝贝,那可是天大的笑话,赶忙上前大声道:“此等赝品,必须要销毁,绝不能存留于世,再让其祸害他人,败坏司马相如之清誉。”
有人马上附和道:“对,此等作假之物,应该将其毁掉。”
格利亚刚才听到刘封的话,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此时听蔡袭说要将字画毁掉,顿时着了慌,赶忙站起身来:“蔡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呀,这可是……”
“这是什么?”蔡袭一脸慷慨之色,正色道,“格利亚,念在羌族与我大汉向来交好的份上,此事便不做追究,但阁下若是还想将此赝品带回去亵渎司马公,那是断然不能的。”
“啊?这……”格利亚脸色苍白,后退两步说不出话来,被后面的随从搀扶着,目光呆滞。
陈贯本来一脸冷漠,此时听到蔡袭如此决定,眼里闪过一丝狂喜之色,猛然抚掌起身,大笑道:“蔡仁兄此举真可谓大快人心,吾等同为士子,就该一致反对这赝品和抄袭之物,此乃吾辈最不耻之事,非但这两幅字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