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慨然道:“当年聘约将成,即将出嫁,闹得全郡皆知,只可惜未等车驾出动,司马师便病发身亡,便害了好好一个豪门千金,反落了个克夫之恶名,唉——”
司马氏也是魏国有名的望族,和泰山羊氏联姻,自然人人皆知,没想到司马氏冲喜不成,反倒一命呜呼,百姓传言便是被羊徽瑜克死了。
“司马父子,真是害人匪浅!”魏荣气得直握拳,怒骂道,“我看他们父子三人才是白虎星,处处惹来灾难。”
王县令摇头道:“因为此事,羊小姐从此待字闺中,无人敢问津,也成了羊氏族中的心头大患,人人嫌弃!”
“岂有此理!”魏荣怒道,“司马家可曾来退聘?”
王县令答道:“聘礼、聘书倒是退了回来,但终究落下恶名。若非其弟羊祜对她十分敬重,只怕要被赶出家族了。”
魏荣自然知道大家族之内也经常勾心斗角,像羊徽瑜这样办完聘约未嫁出去的女子,大多被视为不祥之兆,尤其是司马师当真死了,便有克夫之嫌。
这样的女子,大家族肯定不会再要,普通人家想必羊家又看不上,怕失了身份,便从此耽搁下来,想到门口怀中的那张脸,魏荣心中愈发不平。
羊徽瑜也是仗着羊祜的才名,姐弟才得以留在族中,羊祜少年知名,又被曹爽、司马懿等人看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又是夏侯霸的女婿,所以即便他姐弟二人父母早丧,但家族之人却还是要给羊祜这个面子的,不敢得罪他。
“可惜了好端端一个良家千金!”魏荣一声轻叹,低头端起酒杯,自己倒先喝了一口闷酒,半晌不语。
王县令皱眉道:“说来也怪,那羊徽瑜自知被南城百姓暗笑,极少出门,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酒楼之上,倒是有些反常。”
魏荣放下酒杯,忽然说道:“我进门之事,见她泪痕满面,十分失态,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委屈之事。”
王县令不解道:“羊徽瑜虽然被人耻笑,但毕竟是羊氏千金,寻常百姓哪里敢当面取笑?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众惹恼她?”
“对啊,无论如何,她毕竟还是羊氏千金呢!”
魏荣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羊氏在南城县威名赫赫,恐怕眼前的王县令都不敢招惹,羊徽瑜虽然在家族中也不受待见,但出了门便是羊家的人,敢欺负她就是扫了羊氏的颜面,羊家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副将起身道:“末将去找店家打听清楚。”
魏荣欣然点头道:“快去。”
不多时,副将便回转来,将刚才楼梯口之事说了一遍,言道:“那王老虎是南城县的地头蛇,游手好闲,恐怕背后还有人撑腰,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魏荣听罢一声冷笑,看向面色难看的王县令:“王县令,有人在南城县公然调戏民女,此事不知县衙能不能管?”
“管,一定要管!”王县令连连点头,抱拳道,“王老虎此贼仗着有些权势,跋扈于县境多时,下官早想处置,只恨一直找不到证据,此番一定将其捉拿归案。”
魏荣淡笑道:“我不管他身后有何人撑腰,这一次若是处置不了王老虎,这南城县也该换个人管管了,若是你遇到什么阻碍,大可派人找我。”
王县令又惊又喜,连忙答应:“是是是,一定,一定!”
他本就是来结好魏荣,刚才见他态度冷淡,本以为没了机会,未料却因为王老虎而有了关联,自然下决心要处理好此事,有魏荣和他背后的魏延撑腰,就不信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恶霸。
吃过饭后,魏荣忽然改变主意,要到城中馆驿去住,刚才羊徽瑜打了他两个耳光,这件事还要到羊家府上去讨个说法。
王县令吃了一惊,羊徽瑜竟敢打魏荣,这可是惹了天大的麻烦,想起刚才他让收拾王老虎,一时间分不清是想帮羊徽瑜还是想借机收拾羊家,毕竟羊家好几个人还在魏国朝堂之上任职,这其中牵扯的关系可就复杂多了。
一行人来到县衙之中,王县令先派人向羊家报信,又招待魏荣几人住下,本待陪同魏荣去羊家,魏荣却让他等着处理粮车之事,先将大事安排定。
魏荣走后不久,粮草也已运到南城县,王县令命人将车船都更换完毕,只等明日一早,便交给魏荣运到前军去,一切安置妥当。
魏荣也从羊府归来,却忽然叫王县令连夜去抓王老虎,兵派了一百名军士相助。
王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带人在赌坊将王老虎抓来,连夜开堂,就在县衙审问王老虎,魏荣在一旁陪审。
南城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夜审犯人的,听说又是抓了恶霸王老虎,百姓们纷纷来观望,府衙门口搭起几十个灯笼,照得亮如白昼。
一番审问下来,不但罗列了王老虎十五条大罪,其中五条是死罪,还连夜抓来三十余名同伙,基本将南城县的恶棍地头蛇一网打尽了。
百姓们连连称快,从未见过王县令如此雷厉风行过,有些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