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在天齐山一次失利,却将计就计在东岸虚设大营,诱骗魏军出城,以浮桥和空营大胜魏军,俘虏万余人,意外收获夏侯威,全军士气大振,直逼开阳城下。
汉军围住开阳城,只见城高地险,只有两处可攻,夏侯霸又坚守不出,陆抗命全军分批接连攻之,已然猛攻数日,折损数千兵马,依然攻城不下,心中郁闷。
这一日正无计可施,忽然魏荣派兵来报,夏侯霸请泰山名士羊祜到开阳助战,粮草五日之后运到。
袁林笑道:“开阳城已无多少兵马,纵然羊祜有些本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能如何?”
陆抗却摇头道:“不然,吾闻羊祜厚重,此人受曹爽、司马懿器重,可筹谋策画,经纬谘询,又能出统方岳,不可小觑。”
周鲂想不到陆抗对羊祜一个从未带兵之人的评价却如此之高,吃了一惊:“将军何以偏重此人?”
陆抗叹道:“此非吾之见解,乃是大将军之评也!”
“大将军?”
周鲂和袁林一怔,刘封有识人之能,这在全军上下无人不知,但凡被他看重之人,无不都果如其言,但刘封对羊祜的评价似乎更高,这让二人有些不敢置信。
沉默之中,陆抗却笑道:“羊祜虽有机谋,但正如主簿所说,毕竟兵少,若是夏侯霸一心死守,当真束手无策,若是羊祜到来,叫其出兵来战,便可寻找战机,但凭羊祜一人,尚不足为惧。”
袁林皱眉道:“将军何以知道羊祜到来,夏侯霸便会出兵?”
陆抗笑道:“夏侯霸若是死守,无需他人相助,吾等便束手无策,又何必去请羊祜?其欲羊祜相助者,乃是求退兵之策,若不出兵,焉能退吾等?”
“将军高见!”周鲂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如今徐州仅剩弹丸之地,若夏侯霸不求思变,败局已定。”
陆抗沉吟片刻,言道:“且不管羊祜到来之后如何用计,先把夏侯威放回去吧,如若不然,好叫夏侯霸有将可用。”
袁林掌管钱粮,马上说道:“大将军曾交代过,若抓捕魏将,可用者劝降之,不可用者送到招贤馆,即便不必招揽,也要换取一些钱粮,此事人人尽知,今不见夏侯霸派人来赎人,为何先放之?”
陆抗言道:“正因为如此,吾却无所求将夏侯威送走,必叫魏军疑惑,正欲以此以流言坏其军心也!”
周鲂皱眉道:“开阳兵马,皆是夏侯霸亲信,只恐未必凑效。”
“有一人必定有用!”陆抗抬起一根手指笑道,“几日前夏侯霸因军粮延误惩处卫瓘,细作来报,此人心中怀恨,这几日想必伤势有所好转,吾将夏侯威放回城中,却无所求,卫瓘必会以此此事暗告司马懿,可使其产生嫌隙。”
“此计大妙!”周鲂明白过来,抚掌笑道,“这几日苦攻开阳不下,挫动三军锐气,将军正好可罢兵休整,再放了夏侯威,以普通书信交于夏侯霸,此计可成矣!”
“吾正有此意!”陆抗微微点头,便传令今日停止攻城,全军后退十里休整。
傍晚时分,陆抗亲自设宴为夏侯威践行,还有十余位不肯归降的魏军将校陪同,不提这几日战事,更不说劝降之事,只说大汉如今的局势,搞得众人莫名其妙。
临行之时,陆抗偶尔提及一两句张苞兄弟,还有当今太后,这可都是夏侯氏的子女,夏侯家外甥,更听得夏侯威如坠云雾,不知所云。
天黑之时,夏侯威带领三百余魏兵回到开阳,夏侯霸闻言大感意外,带领众将到城外迎接,各自查点兵丁,见放回来的都是亲信,并无细作混入,才将众人带入城中。
府衙之中,夏侯威等人穿戴整齐,个个酒足饭饱,夏侯霸命人端上来的饭菜一口未动,众人个个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们。
夏侯霸忍不住问道:“汉军抓去的俘虏,从未有轻易便放回的,因城中钱粮不足,我这几日正思虑赎回诸位之策,未料你们竟安然回城,那陆抗可有交代?”
夏侯威摇摇头,将一封书信拿出来递给夏侯霸:“那陆抗只是闲聊国事,并不谈当前军事,临行时叫我带书信交于兄长。”
夏侯霸接过书信,就在等下拆开观看,脸上的神色愈发古怪,看完之后,不动声色将书信收起,装进了怀中,不发一言。
郭奕眉头微蹙,问道:“不知信中可说些什么?”
夏侯霸轻咳一声,笑道:“只是些家常之事,不便与诸位观看,未提及任何军事。”
郭奕神色愈发凝重,见夏侯霸不肯透露,料想必有隐情,也不好追问,又问了其他几位将校汉营之事,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让众人各自散去。
众人走后,郭奕皱眉道:“将军,陆抗无端放二将军归来,又当众送来书信,却不便公开,此乃离间之计,望将军谨慎。”
“哼,我夏侯霸做事光明磊落,何惧他流言蜚语?”夏侯霸吾毫不在意,轻哼道,“这满营将士皆是某之亲信,绝非区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