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自以为得计,认定蔚县的那些人不过是绿林草莽,却不知真正的对手便是他最为忌惮的刘封。
鲜卑军缺粮,恶狼谷的粮草正是刘封设下的诱饵,要以少胜多,唯有借助天时地利方可成功。
鲜卑军虽说军心涣散,但毕竟人数众多,强行围剿必定殊死反抗,正所谓困兽犹斗,不可与之力敌,正好见轲比能有攻打蔚县之心,便将计就计以粮草肉食诱之。
轲比能深夜派人查探恶狼谷,偷走几只鸡,这一切都在凌寒等人的监视之下,对其行踪了如指掌。
这几日苦心布局,每日运送粮草到恶狼谷,就是将鲜卑军引诱出来来查探虚实,见其果然上当,第二日一早马上将消息禀告刘封。
刘封闻报笑道:“鲜卑军缺粮已久,轲比能必定今夜就来恶狼谷,除贼之日就在眼前。”
董平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属下马上去通知众位兄弟。”
此时蔚县城中心怀叵测的人大多已经离去,有些去鲜卑营中查探藏宝图,有些追随西门长卿去了,剩下的基本都愿听从侠义堂的调遣。
“不可!”刘封拦住董平,“城中人多嘴杂,恐有轲比能的细作,可先派人叫美思天黑之时带兵前往恶狼谷埋伏。”
董平皱眉道:“若不叫他们早些准备,只恐到了晚上不好集合!”
刘封笑道:“我自有办法叫他们连夜动身,暂且不必惊动。”
董平现在对刘封可是彻底心服,抱拳道:“遵命!”
刘封又对凌寒吩咐道:“即刻通知云羽卫,以最快的速度向马隆送信,若能明早五更时分赶至陈留,便放火冲杀鲜卑军东营。”
“是!”凌寒答应着,又问道,“可要向马将军报信,叫陈留守军也早做准备,到时候里应外合?”
刘封摇头道:“不必,陈留守军及百姓已经十分疲累,不可再叫其贸然出动,今日只管将鲜卑军杀散,先解陈留之围,其余胡贼可分而破之。”
凌寒也去传令,才出门不多久,马上又转了回来,一脸惊喜之色:“殿下,陈留方才有消息送到,我们不必出兵了。”
刘封一怔:“陈留?”
“不错!”凌寒答道,“是从洛阳送来的急报,轲比能派人往河内请降,欲回河北重整兵力攻杀魏军,以报司马懿欺骗之仇。
事关重大,徐军师和荀太守都不能定夺,又恐消息传递太慢,便用信鸽一早将消息送到陈留,马将军派人扮做鲜卑军趁乱混出城来报信。”“轲比能请降?”刘封闻言眉头微蹙,却没有太多的欣喜之色。
“正是!”凌寒见刘封不喜反忧,疑惑道,“鲜卑军投降,为报司马懿背叛之仇,决心全力攻打魏军,如此好事,殿下有何忧虑?”
“此事于我军的确有百益而无一害,”刘封微微点头,却轻叹一声,“若如此简单,徐陵和荀方二人便可做主,为何又发来急报?”
“这……”凌寒一怔,“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么?”
刘封迈步来到庭院,背着手仰望天空,遥视北方,缓缓道:“轲比能主动来降,但鲜卑军犯下种种恶行,就算本王能暂释前嫌,天下人是否会答应,那死去的数十万无辜百姓是否·能同意?叫他们如何在九泉之下瞑目?”
“殿下——”
凌寒大吃一惊,猛然明悟此事背后牵涉的累累血债,已经无法用两国相争的利益来平衡了。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贼在眼前,岂能容他再杀我同族?”
刘封低下头,仿佛看到大地上流淌着的鲜血,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凌寒一阵愕然,想到此事牵涉极大,如果贸然答应,汉军便可能被天下人所骂,刘封也会遭受千夫所指,甚至留下千古骂名,与那司马父子同列一类,一世英名扫地。
愣了一阵之后凌寒已经明白刘封之意,抱拳道:“属下这就派人答复荀太守。”
刘封转过身来:“马上向河内送信,将鲜卑轰出营外,叫三军将士都知道此事。”
“遵命!”
“还有……”刘封忽然冷笑道,“顺便散步一条消息出来,就说琐奴一行携带一份十分神秘的卷轴向大汉求和。”
凌寒又一愣,忽然眼睛一亮:“殿下可是暗指藏宝图?此消息一旦放出,那些绿林中人必定会去追杀鲜卑使者一行,叫他们有去无回。”
“不错,琐奴是轲比能的心腹,绝不能让其走漏。”
刘封双目微凛,琐奴这个混蛋也算是轲比能的狗头军师,这许多年来出了不少馊主意,该让他尝尝那些草莽豪杰的厉害了,交不出藏宝图,那些人有至少一百种手段来对付他。
凌寒领命而去,脚步轻快,他不知道别人如何感想,方才进门时他虽然高兴,但心中总觉得不痛快,直到听到刘封拒绝鲜卑军投降,才整个人舒畅起来,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一般,原来竟是为此。
若天下人都是如他想法大同小异,此事一旦宣扬开来,汉军声势必定再一次暴涨,甚至导致河北民心倾覆,此消彼长之下,魏国上下恐怕也会人心动乱,甚至影响到两军之中,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概就是如此吧?
凌寒走后,刘封又派人将董平请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