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离析。
“楼月西,快点。”
男人还不知死活地把手往前面凑,他根本不知道案几下不再是他温柔良善的爱人,而是一只厉鬼!
“别浪费。”男人继续道。
贺烈血液中浓郁的阳气让楼月西感到无比渴望。
他觉得四肢百骸都叫嚣着渴望, 他的舌头知道贺烈的血有多甜, 他的胃也需要它的滋润。
他的眼睛也很痛。
手指也痛。
浑身上下都痛。
贺烈是极阳之体, 大补之物。他知道只要吃下贺烈就好了。
什么都会好, 不管是爆发的阴气, 还是腐化的□□,还是呆在地底时不断躁动的、不断哀求的他的心脏。
他等了两年三个月零四天。
每一天他都在想,贺烈会不会出现。
但是他一直没有来。
一直没有。
那就吃掉他!吃掉这个说谎的男人!
——他全身都是将贺烈拆吃入腹的企望。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还在哀求?
他的牙齿已经穿破了贺烈的皮肤, 他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不断传来的脉搏。
多么顽强的生命力, 撬动着他的牙齿,击打他的心。
“小兔子。”耳边传来贺烈的笑声, “原来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炙热的泪水从楼月西眼中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他的舌头重重舔上贺烈的伤口,听到男人轻微的嘶声, 楼月西心中满是疯狂而扭曲的快感, 他流着泪将贺烈腥甜的血液尽数吞下。
他没办法杀死这个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
他没有办法!
楼月西伸出舌头,慢慢地, 亲吻他咬出来的伤口,手背,然后是指缝。
他都一一舔过。
长出血肉的手指终于敢搭上贺烈的手臂。他抑制不住地颤抖。
贺烈的手开始往回撤。
楼月西把所有的重量都交移给了这只手臂。
他就像是被骨头诱骗的狗、是拔出萝卜被带出的污泥一样,被带出了案几。
是飞蛾该死的向旋光性。
可他被抱住了。
高大的男人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试探性地靠近他的脸。
“哭了?”
楼月西发现他眼睛上蒙着黄色的布巾。
是从符布上撕下的,还有着红色的朱砂印。
楼月西看见贺烈轮廓深刻的、硬朗的脸,即使看不到他最爱的眼睛,但只要是这个人……他就永远无法下得了手。
在酒吧也是。
重逢的时候他多么想杀了他。
那双眼睛虽然看着他,却毫不在意地转了过去。
他忘了他。
这个男人掐他的脸,把血抹在他的唇上。他真想长出獠牙咬断他的脖子。
可是他没办法。
“怎么不说话?”男人继续问,用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去触碰他的脸。
他一直守在门外。
没有作假。
他说了不看,就真的蒙上眼睛。
所以他也会遵守以前许下的承诺,对不对?
楼月西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不想再管旁的事情。
就让男人一直抱着他。一直抱着就好。
“贺烈,你的手……”
楼月西小心的捧起贺烈的手,轻轻的在伤口周围啄吻。
破开的皮肉就开始愈合。
贺烈制止了他的动作。
“好了,再休息一会儿。”贺烈慢慢摸到了楼月西的脸颊上,都是冰凉的泪水。
楼月西任由男人的手在脸上抚摸,其实贺烈的手也不干净,把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渍都蹭到了他的脸上。
半晌,楼月西用仿佛气音的声音问道:“你不问吗?”
问他的事,问骆氏的事。
谁知贺烈摇摇头,有着胡茬的脸蹭的他有些痒。
“什么都不问?”楼月西抓紧他的衣袖。
贺烈想了想,凑近他:“还痛吗?”
楼月西整个人缩在贺烈怀里:“痛,贺烈。贺烈,我好痛。”
他攀着他的脖子,右手去扯贺烈蒙在眼睛上的黄带子。
“你亲亲我……”
贺烈的眼睛还没适应烛火,就被覆上来的唇舌打断了思考。
两人呼吸相闻。
楼月西的唇齿之间还有血的腥甜味道。
窗外大雨瓢泼,一只黑狗蜷缩在纸壳打得窝里。方才的喧闹褪去,它已经在窝里把鼻子掩在毛茸茸的前腿下睡得香甜。
祠堂内昏暗极了,两点烛火,一室寂静。
贺烈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青年。
整个祠堂里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地方,该放着蒲团的地方只有四条锁链。
地面上有血痕和磨损的痕迹。
他盘坐在地上,开始检查青年的手指。
果然全都被磨出了血。
这些痕迹都朝着门外的方向,一直延伸到了门口。
最远的是门板上红色的血印。
很痛吧。
贺烈摸着青年柔软的头发。
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