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气球一样,“咻”的一下无影无踪。
只剩下酸软的心疼。
见他醒了,楼月西也不再睡了,扶着贺烈给他喂了点温热的流食,便又坐在一边,垂着头默不吭声。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知道的,是楼月西囚禁了贺烈。
不知道的,以为是贺烈干了什么对不起楼月西的事儿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贺烈盯着楼月西,楼月西盯着地面。
贺烈无法出声,楼月西也不开口。
房间里寂静、压抑。
但是贺烈的眉却越颦越紧。
即使他成了厉鬼的夫君,但他的身体还是人。
他需要呼吸,需要吃饭,需要饮水。
自然也需要尿尿。
第78章 铠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沉默如同暗流。
贺烈盯着天花板, 仅仅是想到【暗流】两个字就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楼月西,楼小鸟。
你好样的。
真有你的。
他也许会成为第一个成年后还在尿床的老攻。
所以当楼月西再次靠近他的时候,就感觉到男人被阳光留有墨渍的皮肤上泛着不同寻常的红。
那双黑色的眼睛, 锐利异常, 精准地锁定了他的脸。
目光灼灼, 如炬。
楼月西睫毛一颤,这样的视线让他胆怯,但是他克制不住地将目光落在男人干燥的嘴唇上。
都起皮了。
他多想听这张嘴唇叫他的名字。
不论是初见时讥讽的小少爷,还是情浓时的月西。
他都想。
楼月西缓慢地凑近那张嘴唇,两人呼吸交织。
男人的脸变得更红。
红得异常,引起了楼月西的注意。
他一抬眼,就看见贺烈拧起的眉。
他不情愿。
这成了雪崩时最后一粒雪花。
本已平息的黑色的阴气突然从楼月西的手腕蹿到脸颊上, 把他琥珀色的瞳仁也染成了深不见底的黑, 一丝光也透不进去。
黑色的阴气如同繁乱的蛛网, 印在他的眼尾, 无端诡谲。
像是整张脸, 整个人,下一秒就会碎裂。
楼月西身后的头发暴涨,无风自动。
他气息急促, 声音如同濒死的鸟。
“我绝不会放你走的!”
“贺烈!是你先招惹的我——是你给我的戒指!是你给的我承诺!”
“我吃过你的血肉, 你身上有我的骨骼——”
他的手指重重地碾过贺烈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泪水随着动作大颗大颗地落在贺烈的脸上。
“你这一生, 下一生,生生世世, 都是我的人!”
“就是你死了——”他声音拔高, 气息却像是被人掐断了一下,再也说不下去。
几息过后, 他缓过劲儿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的瞳仁里燃烧着火焰。
“贺烈,我现在的身体还是人。”他直视着贺烈,“我还有呼吸。”
“要不,你就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他拉着贺烈的双手,把它们放在脖子上,“我也杀了你。”
楼月西的手越来越用力,贺烈的手也被迫随之收紧,他的整张脸因为缺氧开始泛起潮红。
“你杀了我,你的灵魂也有罪孽。”楼月西的眼睛也变得迷离,“我会吞噬你的灵魂。”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他骤然放开自己的手,空气重新进入肺部,他喘息两口,才意犹未尽地道:“现在,一起生,还是一起死。”
“你来选。”
他的手指在贺烈的嘴唇压过。
贺烈喉结滚动。
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厕!所!”
——
房间还是同样的房间,人还是同样的人。
氛围却和方才天差地别。
男人手脚上的锁链还没有被摘除,他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膝上趴着一个瘦削的青年。
青年脸深深埋在被褥内,只露出来一双红透了的耳朵,在被褥上拧转成结的手指暴露着他的情绪。
“啪!”一声闷响。
男人的手扬起落下,毫不留情地打在青年身上最为丰腴的部位。
青年呜咽一声,却又不敢挣扎。
又是一下。
他颤抖着,手指收紧,将被子揉乱。
求饶的话却一句也不敢说。
最后被男人抱了起来,跨坐在身前。
“知道错了没有?”贺烈沉声问道。
楼月西哭得整张脸都是红的,眼皮微肿,垂着眼,视线落在贺烈的肩膀,鼻翼不停翕动。
那样子可怜极了。
和方才暴走的模样比起来,现在就是个被欺负的小兔子。
但是眼前的男人却并不心软,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强迫着与他对视。
青年的眼神闪烁,泪水盈盈,打湿睫毛。
“错了……”
紧接着就是经典式问话:“错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