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亲反叛至今近一年,胡娴妃第一次见到皇帝,她那痴痴缠缠的目光黏在他身上,皇帝却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最先杀的,是最年轻最美貌的妃子们,这些妃子年纪大的也就二十四五,年纪小的甚至还未成年,可皇帝对她们毫无怜悯,只令人奉上白绫鸩酒与匕首,由其自行选择。
若三样都不选,那就只能让近卫帮忙了。
“陛下邀诸位妹妹前来,怎地不带上我?”
一个十七岁的小妃子吓得想跑,手脚并用却还是被近卫抓住,眼看脖子便要被拗断,皇后的声音却从殿门处传来,她没有看那小妃子,而是凝视皇帝,兴许是要在亡国前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皇帝今日盛装打扮,华贵的龙袍精致的冠冕,与他相比,皇后却身着常服。
她向来恪守本分,任何时候都保持着皇后应有的威仪,像这身剪裁简单的常服,一般只有天黑了,处理完了所有宫务才会穿。
皇帝看见她,竟露出一丝喜悦:“梓童,你来了。”
皇后站在门口,目光看向满脸怨恨的胡娴妃,对方对于她能得到皇帝另眼相待一事很是妒忌,皇后心无波澜,她知道这并非是皇帝对自己有什么感情,而是她象征的意义,她是皇后,一国之母,她的存在证明了他曾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即便今日以后这个位置便不再属于他。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国尚未亡,便已想着殉葬之事了?”
说完,皇后便对宫妃们:“回去收拾齐整,半个时辰后,到前朝大殿,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们是否能够活命。”
宫妃们得了这话,哪里还管皇帝,纷纷爬起来想跑,皇帝怒道:“给朕站住!朕没说可以走,谁许你们走了?!”
皇后淡淡道:“去吧。”
近卫们听从皇帝的命令,抬手便要拦人,此时,自皇后身后跃出许多宫人,她们手持兵刃,转眼间便逆转形势,近卫们竟完全不是对手!
皇帝目眦欲裂,怒道:“皇后!你是存心要与朕作对?!”
宫妃们大多起身向外跑去,连曹妃都没留下,惟独胡娴妃心系皇帝不愿离去,饶是如此,她依旧心慌意乱,看着皇后的目光带着些许怯意。
皇后正要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喊号子声,樊珈手持两根擀面杖带人杀到,看见皇后完好无损,顿时惊喜不已:“娘娘!你没事呀!”
说着脑袋还往里头看,目光正跟那位有着两个小酒窝的娘娘对个正着,樊珈举起右手,如同挥舞荧光棒:“放心吧!我来救你们了!”
皇后娘娘看了看她身后那群手持物各有不同的宫人,忍俊不禁:“明晨说得不错,你果然很有大女人风范,比起你,吾多有不及。”
樊珈脸一红:“我哪有那么好……咦,对了,尤大人呢?我都没看见她。”
皇后道:“不必担心,她自有她的事情要做。”
樊珈哦哦点头,伸长了脑袋往里看,宫妃们在皇后的示意下挨个离去,所以樊珈一眼就看见了里头那些摁住近卫们的宫人,哇了一声,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连身边的宫人战斗力都这么强,再看看她们尚食局,除了菜刀锅铲,连把剑都找不着,相比较下,显得寒碜许多。
皇帝又不是傻子,他暴跳如雷,不敢相信皇后竟脱离了他的掌控,胆敢以下犯下,代替他做决定:“皇后!别忘了你是朕——”
“陛下。”皇后淡定提醒,“不必吼得这样大声,我听得见,您还是把这份精力留一留吧。”
胡娴妃斥责道:“皇后娘娘,你怎能这样跟陛下说话?陛下待你恩重如山,多年来恩宠情分从来不少,你竟敢这般大逆不道,难道是想谋反不成!”
樊珈不敢相信都这种时候了,胡娴妃居然还一门心思眷恋着皇帝,她第一次充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伸着脑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她怎么看,她都看不出皇帝到底有哪里迷人。
在皇后说话之前,樊珈举起手:“娘娘,我可以问胡娘娘一个问题吗?”
皇后乐意纵容她,颔首允许。
于是樊珈真心诚意地问:“胡娴妃娘娘,你究竟爱他什么?”
这种问话胡娴妃不是头一回听,她想都不想便道:“不用你管,本宫看中的从来不是陛下的身份或权势——”
樊珈很没礼貌地打断她:“那你看上他啥了?除却皇帝这个身份外,他就没有任何闪光点啊!”
吐槽欲一旦上来,连宠妃系统都只能闭嘴听她叭叭叭叭叭,“你说咱们喜欢个东西,总得有点原因,是吧?胡娘娘你喜欢皇帝,要么图他长得好看,要么图他对你好,可他这个年龄,又时常纵欲,恐怕有早|泄的毛病吧?而且上了年纪就一脸褶子,姑且不论五官如何,他苍老感真的好严重,颈纹比我头发都多。”
短暂的停顿后,樊珈一脸匪夷所思:“所以你爱他什么呢?爱他早|泄不举,爱他满身肉皮,还是爱他那杆千人骑万人耍的金枪?你不觉得恶心吗?他跟别的女人亲过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