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冷冷道:“谁允许你开口说话?贱人。”
男人的表情加震惊,反倒薛相不再惊讶,而是笑出声:“这可真是缘分呐,当年你能在我手里逃生又如何?现在不是得再死一次?有本事,你也再逃一回让我瞧瞧。”
男人:……
他要是逃得掉,至挑拨母女关系?
这么多年下来,薛相凶名在外,男人才不信会对自己残存多少真情,即便当年有,二十年权势名利熏陶,恐怕只有傻子才会对爱情念念不忘,何况二十年前薛相就敢杀他!
“洁儿!我,我是爹呀!洁儿!”
男人转而向薛人乞求活路,“里忘爹吗?里小时候最喜欢爹,爹也最疼里!里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杀我!”
薛人却没搭理他,而是问薛相:“确认他是当年那个人吗?”
薛相点头:“八|九不离十。”
管家奇道:“家主,当时我明明亲眼见他断气,如何今又活过来?”
薛相也想知道,但男人肯定不会说实话,这也在薛人意料之内,直接让人将男人吊起来,既然嘴却不愿意说,那也只能想办法将这张嘴给撬开。
薛相干脆撩起官袍坐在一边,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男人竟有几分骨气,受刑也不肯说实话,只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母女二人,薛人无奈道:“去请年尔姑娘来。”
年尔很快被请到现场,薛人说:“此人无论如何不愿招认,烦请姑娘帮忙。”
年尔看眼男人,得意道:“这简单,搜魂术,不他说。”
男人显然知道搜魂术是什么,那是修士特有的手段,极残忍,被搜过魂,魂便会受到严重伤害,余生变成傻子是轻的,即便轮回转世,也不可能再成为正常人!
这下他的嘴再也不硬。
原来他当年为飞黄腾达几乎疯魔,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终跟世外的修士搭上线,学点不入流的小法术——那修士是个见钱眼开的散修,毫无道德可言,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眼看走上人生巅峰指可待,只差将妻子送与上峰得到那块敲门砖,没想到被薛相先下手为强。
好在他那便宜师尊给他保命的手段,原本男人想着逃走再卷土重来,到时候非好好教训薛相一番不可,结果昆古国变,他愣是再也没找着机会报仇。
这二十年,他眼睁睁看着薛相越爬越高,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可是男人做梦想达到的高度!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想报复!
谁知道这母女俩一个赛一个的铁石心肠,昆古国巨变,世外散修察觉到危险,果断跑路不再跟男人混迹一处,男人却不甘心这样逃走,是便开始他达二十年的组织与报复。
发展到现在,男子会在昆古国有四处总坛,成员多达上千人,原本男人志得意满地准备利薛人对付薛相,他连剧本写好,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为什么?!”
男人不甘心地质问,“我是里亲爹!亲爹啊!难道里只信里娘?为什么不肯信我?!”
薛人向来是文人雅士,讲究面与风度,这回却没忍住,冲男人翻个白眼:“我凭什么信你?”
且不说当年他就妻妾成群,对这个女儿不甚在意,只一点,再怎样亲生的父亲,又怎么比得过母亲?
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跟父亲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因为与母亲之间势如水火,便脑子不清醒投往他那边?
“二十年。”薛人疑惑地问。“你不脑子的吗?”
即便想不到这一点,这二十年的昆古国,也能看出来诸多不同吧?如今世人只知母而不知父,他凭什么认为他会是例外呢?
男人闻言,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软趴趴倒下来。
此事虽将捉拿归案,但男子会一事并未就此落下帷幕,男人口中,薛人得到不少有的消息,男子会中会法术的人伏诛,剩下的便不会太麻烦,因此年尔也准备与薛人辞行。
临行前,再度向薛人致歉,若不是轻信南香鸣,别的不说,至少皇宫不会只剩三分之一。
公主仁慈,没问要赔偿!
薛人道:“但愿你我有再见之。”
是知道年尔此番回世外便要闭关修炼的,修士闭关动辄十年数十年,也不知到时能否再会。
年尔郑重道:“一定会的。”
两人不觉双手交握,离情依依,直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这友好的画面。
两个师弟在府衙牢被关一个月,身上一点修为没有,吃穿不好,乍一见面,年尔差点儿没敢认。
“师姐,师姐!”
两人看见年尔,那眼泪哗哗的流,这一个月啊,这一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