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人拍下手,立刻有差役上前,年尔不说,抓过兜帽,将两个师弟头到脚盖个严严实实。是那句话,入乡随俗,到什么地方就得守什么地方的规矩。
“师姐,你能不能把我的禁制给解开?我保证再也不胡闹!”
没有修为的这一个月太过痛苦,他早无法适应身为凡人的生活,做梦想着恢复修为然杀四方,给自己好好出一出气!
薛人轻声道:“年尔姑娘,男人可不能惯着,你这两个师弟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须得好生教导才成。像这等男子,在我昆古国是要受唾弃的。”
年尔得脸颊滚烫,感觉自家师弟委实丢脸,该说不说,在昆古国这段时间,年尔过得简直不要太开心,这导致彻底认可昆古国的价值观,所以再看俩棒槌师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说话声音那么,一点不文雅,腰粗腿短皮肤粗糙,实在是没眼看。
住在薛家时,年尔曾有幸见过薛相院的一位丰人,毫不夸张的说,真正的惊为天人!那漂亮的,不理解薛相怎能如此不怜香惜玉。
没有比较就没有高低,再看这两个师弟,再想起天剑门的男修,年尔只觉羞愧异常。
师弟不知道师姐如何嫌弃自己,絮絮叨叨要解除禁制,然便当场挨两记爆栗,痛得他眼泪狂飙!
对年尔教育师弟的行为,薛人露出赞同的眼神。
两人再次依依惜别,挥手别过,离开城前,年尔特意转个道儿去往义庄。
让人没想到的是,没靠近义庄,便见猫叫。
文婆婆颤巍巍地走出门,手里端着刚刚刷干净的猫碗,在身边,几只毛茸茸花色不一的小猫儿正黏人地绊着的裤脚,但又很小心地不让老人家真的摔倒,声音嫩生生的。
文婆婆不见猫叫,脸上的皱纹却因此慢慢舒展,弯腰摸摸小猫儿的头,放下猫碗看着它埋头苦吃,然下意识朝屋顶树梢等处望去。
那只油光水亮的黑猫,到底没有再出现。
师弟只见年尔不见南香鸣,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最开始一个劲儿追问南哥去哪里,被年尔敲两下脑袋是学乖,但年尔告诉他真相,他反倒不愿相信。
年尔不在乎他信不信,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然轻轻叹口气。
跟薛人提到过义庄的文婆婆,薛人也说会派人照看,等到老人家走不动道儿,便将接入城内照料。
虽然义庄猫群的死并非自己所为,可年尔是忍不住要责怪自己,若非过信任南香鸣,对一言一行无比推崇,又怎么会连累那么多猫死非命?
最终,没有上前打扰老人家。
然而就在年尔转身的一刹那,一道漆黑的闪电般的影子,眼角余光一闪而过,等年尔定睛去看时,却又消失无踪。
直到年尔消失,黑猫才懒洋洋地打个呵欠,趴在屋檐下的阴影之中。
它就这样注视着文婆婆,沉默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