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你们两个正常的内容太过有冲击感,他还记得一两句。其中几句里,你曾经咒骂过小翠去死。平儿姑娘,你能告诉我当时你们究竟因为什么争吵吗?”
平儿的脸色变了变,“先生,你不是在审我吧?你现在不是官爷了,我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
百里辛:“当然,你当然有这个权利。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平儿的脸色这才稍缓:“那我就不说了。”
百里辛:“不过话说回来,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你说你是在河边发现你家小姐的,然后看到你家小姐的首饰,才起了贪心将首饰拿走。按照你的说法,你家小姐当时是死了吧?要不然你们两人主仆情深,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平儿手抖了两下。
她将豆腐放下,努力牵起一点笑容:“对啊,我发现小姐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小姐如果没死,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百里辛:“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家小姐的尸体来着?”
平儿:“就,就是。黑衣人当时一直在那儿,我害怕会被杀,就逃了。过了一个时辰后觉得不放心,又回去看,就发现了小姐的尸体漂到了岸边。”
“但是,一般人如果溺水的话,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漂浮起来的。时间长的话三五天,时间短的话也要三五个时辰,更何况小翠当时身上还有些首饰压重量。”
平儿的脸上瞬间煞白。
“而且,我之前去青楼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和人提起过小翠的过往。那个人说小翠是河边长大的浣纱女,通习水性。如果是自杀,倒还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溺亡,可她是他杀。”
平儿:“那,那有可能是那个凶手先弄晕了小姐,之后才将小姐从桥上扔下去的呢?”
“你当时不就在远远地看着吗?你家小姐有没有被弄晕,有没有呼叫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怎么会是‘有可能’?”
平儿结结巴巴开口:“哦,对对,我看着我看着,是黑衣人弄晕了小姐,再将她投河的。”
“可是,”百里辛顿了顿后开口,“我前面也说了,短时间内她是浮不上来的。而且世子也承认,说当时心急,没打晕就直接把人扔进了河里。你家小姐当时在呼救,他一害怕拿起琵琶就跑了。”
“这种事情你都记错了吗?你没听到你家小姐呼救?”
平儿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我,那是我记错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时间又过去那么久,很多细节我都忘记了。”
“你不是记错了,你是在说谎。”百里辛定定望着平儿:“要想圆第一个谎,就要撒下九十九个谎言去掩盖它。”
“你从最开始就说了谎,当然很多证词和世子的对不上。”
“让我来告诉你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和小翠从曹员外家离开后走到桥边,你们两个因为某件事情起了争执,随后你离开。”
“你走后没多久,世子出现,将小翠从桥上扔了下去,然后拿走了琵琶。”
“哦,对了,刚才我其实是骗你的。小翠并没有求救。世子的确动手打了她,但可能是世子当时年纪小所以力道不够,被冰凉的河水一冲,她就醒了。但是她怕凶手还在,就偷偷藏在水中或者是桥底下。”
“等到确定凶手离开了,她才慢慢游到了岸边。这时候,你出现了。”
“你看到刚才的杀人案件,又看着已经有气无力的小姐。忽然出手闷死了她,制造出了溺水身亡的假象。这还没完,你又心生贪婪,将所有的首饰搜刮一空,有了这些首饰的加持,你这才开了这间小店铺,过起了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平儿姑娘,你觉得我这个故事讲得怎么样?”
平儿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她一改平日里的温柔乖巧,阴郁地望着对面的百里辛:“怪不得先生说自己可以当个写书的,先生的想象力的确丰富。可惜了,先生这么好的才华,林县令却将您这么一块美玉当成璞玉扔了。”
“我觉得先生可以再加上一点。”
百里辛:“加什么?”
平儿:“就加,小翠买了平儿之后,日日将平儿当成出气筒。平日里她在客人或者是旁人那里受了气,就会过来鞭打平儿,平儿因此身上落下了无数伤疤。”
“再比如,小翠带着平儿去曹员外家表演,原本在即兴环节的时候,那些人只是在玩弄小翠的。是小翠看到了躲在一边的平儿忽然心中不忿,把原本是完璧之躯的平儿也拖进了火坑。平儿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拿的也是丫鬟的钱,却被逼着干了青楼女的勾当。”
“对了,还要写上,小翠和平儿走到桥边,明明平儿受的伤更重,小翠却不走了。娇惯地非要让平儿给她找轿子。那时候已经是午夜,平儿去哪儿给她找轿子?平儿身上都在流血,这不是让平儿去死吗?所以平儿就和小翠吵了一架,但最后还是小翠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