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衡殿内,清晨的一滴露水缓缓从屋檐上掉落,惊得院子里的水缸中的金鱼快速摆动了下尾巴,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林此霄背身而立,好似在思索什么事情。
周围静悄悄的,就只有门口处的几人还互相推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件事。
“还是沈哥你去吧。”
钟雨仙摆出一副“我很公平”的姿态,她指了下自己,又扫了一旁的陶斯言一眼,说道:“万一林哥有顾虑,也好劝说不是。”
这话硬生生地将沈芝明的“女士优先”给搪塞回去。
他只能叹一口气,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去到了林此霄的面前。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功夫,陶斯言就看到林此霄跟随着沈芝明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然的,令人察觉不了心情究竟如何。
沈芝明轻咳两声,提醒道:“待会儿我们在港口集合,大家快些收拾东西吧。”
“什么?!难道我们还需要在那留宿吗?”
钟雨仙大概才醒过神,神情有些惆怅,待陶斯言询问,她才连连摇头,拒绝道:“不成,最多只能待上一宿我就得回家。”
关于她家里的情况,大家多少都有点了解。
沈芝明推了下眼睛,一副十分自信地说道:“没事,我叫人帮忙盯着呢,有事大家都会帮一把的。”
犹豫半天,钟雨仙才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不过神情依旧显得恍惚,心思也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几人重新回去收拾了一番。
沈芝明一贯是做事妥帖,带了不少必备物品,就连晕船药都给拿着,而钟雨仙就抱着一个棕褐色的背包,边缘还放着塑料瓶子灌的温水,里头还有几片不知泡了多久的茶叶梗。
“嗐,我以为自己足够磨蹭了,没想到有人比我更甚……”
陶斯言抽出手抹了把额上的一些细碎汗水,然后将薄荷色的行李袋轻轻放在港口的一块石头上。她为了着急赶路,特意多跑了几步,现在脸上多了层红晕,加上皮肤比较白皙,阳光照耀下脸上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可爱的水蜜桃。
钟雨仙一见她就露出笑容,原是想帮忙提行李袋,结果刚拿起来差点闪了腰,赶紧一脸痛苦地松了手,吐槽道:“我的天,你该不会是把文衡殿门口的青铜像给塞里了吧!”
“哪有,人家就随便装了几件换洗衣物而已。”
陶斯言羞涩地遮住了脸,悄悄将露出来的木板一角给塞进袋子里。
海水不时冲刷到礁石上,溅起不少水花,这叫她忽然想起林此霄带走的那瓶香水,若是按照往日的习惯,自然是不用再去纠结什么,但奈何之前钟雨仙那大大咧咧的一番话,倒是叫陶斯言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也罢,就怪自己思虑不周,害得林此霄被其他村民嘲笑,到时再另外寻个机会跟他好好道歉就是了。
正想着这事,就瞧见林此霄走了过来。
他先看陶斯言一眼,眼眸似那夜的海水,温柔之中暗藏着许多危机,下一刻,又熟练地帮着大家把东西放在船只的行李架上,动作行如流水。
望着这道背影,陶斯言心情有些复杂,她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花束就要上船。
只是没有想到,不远处的船夫却呵斥道:“不成,赶紧拿下去!”
这一道粗粝的声音惊得周边的人纷纷看过来,一向是优雅惯了的陶斯言没有想过会在这环节出现差错,她赶紧往两旁看看,还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嗨哟,都是我的错。”
钟雨仙首先发现了异常,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沈芝明,然后来到陶斯言面前,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道:“船上与陆地不同,有许多规矩。”
手里的花束和脖子上的丝巾,此时便成了碍眼的事物。
“为什么?”陶斯言有些不理解,低头看了下才买没多久的鲜花,这可是她特意预订的花束,本来是作为见面礼的存在,现在好像只能放在港口的石墩子上,等待后续的有缘人将它带走了。
“唔,这鲜花寓意不好……”钟雨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船夫,见他没有其他反应后,就赶紧拉着陶斯言上船,然后小声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把鲜花和死亡联系在了一起,你这捧着一大把花上船,船夫肯定会担忧有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幸好只是让陶斯言扔掉花束,而不是直接拒载,否则她们就只能另外寻一条船只了。
“是吗,那我这丝巾又是怎么回事?”
陶斯言轻轻触摸着脖子上作为装饰物的dior丝巾,黑白色的经典搭配,此时却成了一种隐患,要不,干脆将它取下来吧。
想到这,她立即就要动手,没想到有人速度更快一步地制止道:“别这样做。”
本以为又是一种责怪,没想到抬眸却望见一道温和的眼神。
林此霄大概是帮忙把东西都放好了,留意到这里的情况,才会特意过来说上一声,他指了下不远处的船头,缓声说道:“随意挥动丝巾,可能会让船对面的人以为我们这是在发什么信号呢。”
船只上的禁忌颇多,况且后头还有不少人在等待,于是陶斯言也